“咳...”
黑發女孩星眸迷離著,朝著衿兒伸出手,似乎這樣便能觸摸到遠在門邊的小女孩。
止不住的咳嗽,又讓她無力伸出的手垂下。
“衿兒,是你嗎?”
話剛說出口,薑元夏突然弓起身子,猛然吐了起來,吐的被子上和地上到處都是。
那攤嘔吐物,初看隻是普通的汙穢,混雜著未消化的食物殘渣和胃酸。
卻仿佛有著自己的生命,微微地起伏著,蠕動著,向地板四周掙紮著爬動。
就好像,趙家主身上的血桎蠱...
但是錯覺隻是一瞬間,當薑河再定睛望去,便隻是尋常無奇的嘔吐物。
薑元夏依舊在咳嗽,聲音越發的輕薄。
低頭痛苦的捂住不斷起伏的小胸脯,黑色的長發將臉龐遮住,看不清神情。
薑河趕緊牽著衿兒來到黑發女孩身邊,並沒有著急去看薑元夏的狀態。
而是先施展清潔術,純淨的靈氣化為道道清流,輕輕地流過被嘔吐物沾染的被子和地板。
隨著它們的拂過,那些原本令人作嘔的汙穢如冰雪消融般不見。
並沒有發生任何異樣,薑河這才鬆了一口氣。
看來果然是錯覺,如果是神感教的蠱蟲,又怎麼會這麼輕易的被抹去。
況且,神感教又怎麼會盯上她呢?
自己隻想將她們三個帶向青陽域,好好的撫養她們長大。
並不想在這個關鍵時刻,又和三大魔門牽扯上瓜葛。
薑河轉身,俯下身子,伸手穿過女孩黑發,摸著她的額頭。
掌心觸及之處,一片冰涼,透著一股異常的寒意。
這是病了?
身為練氣期修士,俗病不染。
也就意味著,一旦生病,必然極其嚴重。
“娘~”
黑發女孩傻傻的笑著,突然雙手摟住薑河的脖子,口齒含糊道:
“我好想你~”
薑河輕拍著她纖柔的背脊,哭笑不得:
“我是師父啊,師父把衿兒帶回來了,你瞧。”
一個男人,竟然被元夏看成她的娘親了。
這是病到什麼程度了啊,薑河心中不由得掠過一抹擔憂。
輕輕將她摟著自己脖頸的手臂拉下。
女孩雖然摟的很緊,但她的力氣本就小,加上又得了病。
不費吹灰之力,她的手臂便被薑河放下去。
薑元夏眯著眸子,雙手對著他虛晃,一臉委屈巴巴:
“師父?我才沒有師父...娘又開元夏玩笑...”
薑河又握住衿兒的小手,放在薑元夏的手上。
她這才似乎回過神來,有些不可置信的緊緊抓住衿兒的小手:
“衿兒,你回來了?”
薑河看她清醒幾分,便想將她抱起來,準備趕往麟蛇洞。
剛準備掀開緊緊裹著她身體的被子,黑發女孩就慌亂的按住他的手:
“娘,不要...”
她卻還沒認出自己。
怎麼認得衿兒,就認不得自己。
而且元夏的雙親,早早就逝去了。
還是因為她在神誌不清中,潛意識裡刻意忘去了令她痛苦的事情,隻記得那些美好記憶。
也就是說薑河在她心目中,完全沒有半點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