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深邃的目光似乎通過她的眼睛,看穿了她的內心,讓她無處可藏。
薑元夏試圖偏過頭去,以躲避蛇尊者那銳利的目光。
然而對方卻用力地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與之對視。
蛇尊者仔細的觀察著她的表情,審視的目光讓女孩背脊發涼。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師尊馬上就回來了……”
薑元夏的聲音有些緊張,長長的睫毛顫動著。
然而,蛇尊者卻輕蔑地嗤笑了一聲,她的手指在薑元夏的下巴上輕輕地摩挲著,仿佛在把玩著一件無足輕重的玩物。
“你那師父,難道你就不恨他嗎?”
蛇尊者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詭異的誘惑力,好似想要將薑元夏內心深處的恨意引誘出來。
“他對伱做了什麼,你真的忘了嗎?難道.薑河真的把你訓成了一條隻會搖尾乞憐的狗.?”
隻會搖尾乞憐的狗.
薑元夏的眸光逐漸暗沉下來,呐呐無言。
“方被施以小小恩惠,如同隨手丟的骨頭,就迫不及待的為他說好話,這不是狗,又是什麼?”
蛇尊者緊盯著她的雙瞳,在不傷及她神魂的前提下,搜查著淺顯的記憶畫麵。
在搜查中,蛇尊者看著那些畫麵,眉毛不由得皺起。
這個女孩到底怎麼回事。
這些畫麵,參雜著偽裝的親近,不經意流露的仇恨,還有深度的依賴。
怎麼會雜糅到同一個人身上
不過這些,正如她的名字般不重要了。
“我不是,不是狗”女孩強撐著反駁,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密布血絲,“師尊,是我“最重要”的人.”
一直壓抑在心底的扭曲**,逐漸沸騰起來。
心底好像有著爪子在撓著,癢到將下嘴唇咬的血肉模糊。
鐵鏽般的氣味鑽入鼻腔。
“好,你不恨你師父,難道就不恨那個將薑家上下滿門隨手屠殺的修士嗎?”
蛇尊者伸手探進她的黑發,將那個木製的發簪取下來。
頓時滿頭黑發傾瀉而下,女孩呼吸忽然急促下來。
娘親血肉被撕裂的聲音,瘋狂的鑽入耳朵裡,頭疼欲裂,直欲捅破耳膜來逃避。
“隻要,你將這個發簪,捅進他的身體。”
蛇尊者貼近她的耳朵,吐氣道,
“一切仇恨都會結束.包括那個殺了你全家的修士,我也會告訴你,她是誰”
她將那個已經處理過的發簪塞到女孩手中。
“不”
女孩急促的搖著頭,手裡卻將那個發簪死死的纂著。
她忽而想起,薑河溫柔的抱著她,牽著她的手在南坊市的街上走著,在床前擔憂的望著她。
以及,幾乎要滿溢而出的關懷。
可是
比起昔日的種種,這些不正是這個自稱為蛇尊者所說的小恩小惠嗎?
我才不是狗.
蛇尊者看向女孩陰晴不定的臉色,眼底還有著最後一絲清明,又低聲道:
“這個修真界每一寸土地都早已汙穢不堪,你就不想將這個世界清洗乾淨嗎?”
“哪怕那個孫婆婆,你以為她便是什麼好人嗎?”
孫婆婆,
一直在暗中照顧著她們的慈祥的老婦人。
如同一道光,讓她在老薑河的摧殘下早已搖搖欲墜的信念,又一次的堅定。
她絕對不會成為老薑河那樣,殺了她全家的修士那樣,肆無忌憚的放縱自己的**。
女孩陷入迷茫的目光,又清醒過來,堅定道:
“婆婆.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