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宗老祖怒吼著,天璣在這裡死去。
他難咎其責,將會麵對太真天的怒火。
而以太真天的手段,哪怕他貴為一宗老祖,金丹真人。
也是膽寒無比,同是金丹真人,亦有差距。
他和天璣的地位可謂天地之差。
薑河已經聽不見他在說著什麼,自心臟迸發的寒意,幾乎將全身凍結。
不止是**還在不斷的溶解著,
在過度的施展遠超自身神魂強度的懾魂鈴,就連他的識海也已經滿是裂痕。
已經不能再從羽化大陣中攝來精血彌補自身傷勢。
受到如此致命的傷勢,他竟然還沒死去,已經是脫胎決的神效了。
脫胎決到第九層之後,便可重塑**一次。
他直接從金身境九層跨越到玉骨境九層,同時經曆兩次脫胎換骨。
可饒是如此,但蛇尊者的秘法早早伴隨著發簪,紮入了心臟。
如此致命的位置,連脫胎決都難以遏製血肉的消融。
“薑河,你怎麼了?”
白旻心分明就在身旁,可她的聲音縹緲到好似從天邊傳來。
此刻她終於不再掩飾對薑河的擔憂。
她的狀況比之薑河也好不到哪裡。
肌肉萎縮乾枯,她身材本就纖弱,現在又中了秘術,堪稱皮包骨頭。
臉上的黑紋密集到如同墨水暈染在臉上,斑駁一片。
一席銀發化作黑絲,散發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森冷氣息。
而這黑紋,是某種詛咒!
在那條龍屍上也出現了這種黑紋。
薑河先是昏沉的看了一眼先前元夏的位置,她連同蛇尊者一齊消失不見。
而那周天靈陣已經解除,他強自著撐開快閉上的眼簾,也沒有看見衿兒的身影。
想必都是被蛇尊者帶走了吧,如此也好,至少性命無憂。
蛇尊者此時未對他出手,或許還在一旁旁觀,尋找機會。
畢竟她如今的傷勢也很嚴重,在分不清他和白旻心兩人的狀況時,不會輕易動手。
並且,還有玄冥宗的人在給她打頭陣呢.
隻是,白旻心怎麼辦?
可不是人人都會想收一條真龍作為徒弟,大多數修士無疑更想將她分剖成各自材料。
用來煉器煉丹,亦或者增強自身。
不行
必須得送旻心出去。
可不管他再怎麼提振精神,意識逐漸模糊,對肢體也開始喪失知覺。
“我還沒報仇你怎麼可以現在就死了!”
隱約間,他聽見白旻心的聲音,帶著極力的克製。
這丫頭怎麼還惦記著報仇啊,她不是放下了嗎.
似乎又回到那個雨夜,林赤對他施展懾魂鈴,導致他墮入夢魘。
白旻心背著他一步步走回家,而這時的他,又被這個女孩背起來。
嶙峋的骨頭磕的薑河發疼,薑河又漫無邊際的想著:
好不容易養的白白淨淨,又被那該死的蛇尊者整的這麼瘦
她身上散發著森冷氣息,配以周身絲絲縷縷的淩厲劍氣。
彌漫的黑色紋路,更讓她看上去怪異。
本該令人敬而遠之,望而生畏,但薑河在她身上卻得到了久違的安心感。
真是可笑,這種安心感
他竟也從她這強撐的堅強得到慰藉了,明明旻心自己更需要彆人保護吧。
溫熱的鮮血飛濺到臉上,白旻心身體的溫度逐漸降低,她似乎在與那些玄冥宗的人廝殺。
不過,這種狀態的白旻心怎麼能打的過這些人呢
他已經無力去思考接下來的事情了。
“元夏啊,你那師父和伱師妹,可都要死了哦”
蛇尊者好整以暇的看著白旻心背著薑河,在那玄冥宗的修士中廝殺著。
起初龍離劍在她手中所向披靡,所至之處,血肉橫飛。
直到玄冥宗老祖窺得這兩人虛實,終於忍不住出手,將她打的吐血連連。
饒是在這樣紛亂的戰場上,在她背上的薑河,也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薑元夏目光怔怔地看著兩人,那玉佩上的彌勒佛正喜笑顏開的掛在她的脖頸上。
薑河殘存在玉佩上的鮮血,又仿佛像血淚一般掛在上麵。
“哎,真沒想到這薑河,隱藏了這麼多手段。要不是元夏你及時殺了他,否則結果真不好說啊你那兩個師妹也不會死了.”
蛇尊者故作慶幸的道,想伸出手去摸女孩的黑發,半響,才意識到自己的四肢已經被薑河削去。
並且是無法重組的本源傷害,她麵目扭曲起來。
但一想到等下便可以享受折磨這先天魂胎,而這先天魂胎,還是薑河珍愛的徒弟。
她內心頓時愉悅起來,忍不住輕聲笑著。
“我我到底做了什麼。”
薑元夏又看向在青木城堆積如山的屍體上的小女孩,她肌膚開裂,不住的滲透著鮮血。
雙眸緊閉,扭曲的手臂極力的伸展著,似乎想抓住什麼。
為什麼,不能克製住自己呢
這些都是因為我.殺了師尊?
他說的那話又是什麼意思.他不是他?
可是不管怎麼樣,那個身體始終是她最為厭惡的存在。
“你做的很好哦,我記得你之前不是說,師父是你最重要的人嗎?其實啊,現在的這個薑河,奪舍了你的師父,你殺了他,也算是報仇了啊。哈哈哈哈.”
“不,他就是我師尊!無論如何,他就是他!”
女孩激烈的反駁著,但是蛇尊者依舊自顧自的說著,
“這個薑河啊,可真是一個變態呢。一個大男人,總是裝成你娘,每天整夜整夜的陪你身邊,真是惡心啊。”
“他就是他.他就是他”
薑元夏如陷入魔怔般重複著這句話。
夢中娘親的臉似乎和薑河重合起來,元夏元寶?
她豁然明朗,先前陪伴在身邊的娘,為何一直喊她元夏,而不是元寶了。
原來,陪伴她渡過夢魘的,讓她感到溫暖的,從來都不是娘親的顯靈。
而是他一直在照顧自己
“還有啊當初殺你全家的,是我哦。真是要感謝你不計前嫌,幫我殺了薑河啊。元夏,寬容大度,欽佩欽佩.”
“哈“
黑發女孩不住的喘著氣,眼淚夾雜著口水往下流著,神情癡癡傻傻。
蛇尊者憐憫的用靈力拭去她唇瓣邊的口水,滿意的看著女孩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