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束煙火在薑河上方綻開,流光溢彩,火星稀稀疏疏的竄向周邊,旋即消失在夜幕之中。
這束煙火就像一道信號彈。
緊隨其後無數朵煙火在空中綻放,將身旁少女的瞳孔映得亮晶晶的,如同綻放異彩的水晶。
“要過年了呢,師尊。沒想到現在就放煙花了,在澤州,年前是嚴禁放煙火的。”
白旻心稍微停頓了下腳步,望了望天空的煙火,轉過頭來對他說著。
入夜之後,一片繁華。
在煙火之後,鐘聲開始敲響。街頭比之白天還要熱鬨不少。
薑河想了想,笑著點了點頭:
“這是因為上慶郡的靈舟通常都是年後啟航,因此這裡會特意將年關的慶祝提前,好讓仙人們也能感受下人間煙火。嗯,我們過幾日便是去乘靈舟,去找師姐師妹。”
“那澤州呢,為什麼會嚴禁放煙火?”
白旻心嘴裡有些發苦,若無其事的問著。
自己確確實實很想找回師姐和師妹。
可是找到她們之後,師尊也不是自己一個人了。
在以前,師尊可最喜歡師姐和衿兒了天天都抱著她們。
而師尊現在都很抵觸和自己接觸,很明顯,在他心目中,自己的地位完全不如她們吧。
畢竟,師姐當初那麼依賴他。
而衿兒又是最小的那一個。
怎麼樣才能讓師尊最喜歡自己呢.
白旻心糾結的想著,不由得想起那成衣店女修的話。
“嗬嗬,這就和當地習俗有關了。傳聞澤州沉睡著一上古妖獸,隻有在年前會醒來,所以人們擔心煙火會驚擾這上古妖獸。不過這倒也是有些依據的”
薑河忽然住了口,他知道這傳聞中的上古妖獸,實際上便是那條龍屍。
也就是白旻心的娘親。
在數百年前的澤州,時常會突兀的地動山搖,也便留下了這個上古妖獸的傳說。
現在想來,大抵是龍屍在那時還殘留著不少靈性。
白旻心又把頭轉回來,表情困惑:“依據呢?”
“這依據”
薑河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回頭望了一眼,街市間燈火輝煌,人群來往。
在街道的儘頭,有凡人舞著這方世界的瑞獸麒麟,伴隨著鑼鼓的聲飛舞而來。
孩童歡呼雀躍,被大人抱入懷中。
依舊熱鬨如常。
但在人群之中,有兩個披著蓑衣,帶著鬥笠的江湖客正靜靜的站在那裡。
與周圍川流的人群仿佛在兩個世界。
一大一小,似乎是兩個孩子。
而那小的一隻,正在看著他,視線冰涼,刺入他的背脊。
鬥笠下的小臉纏滿了繃帶,順著脖頸往下蔓延,隻露出一雙黑潤的瞳孔。
似乎在那層蓑衣下的**,都被繃帶所纏滿。
“師尊師尊!”
白旻心搖著他的胳膊,奮力的踮起腳尖從人群中探過目光,熙攘的人群遮住了舞動的麒麟。
注意力都被那熱鬨的景象吸引住了。
無論她有著多麼尊貴的身份,歸根到底都是一個沒見過太多世麵的孩子。
一時之間都忘了去問澤州習俗的由來了。
她氣鼓鼓的道:
“都被擋住了啊,好想看啊。”
薑河帶著寵溺的微笑回應道:“多大的丫頭了,還看這些。”
“可是,可是”
白旻心咬著手指,皺起眉毛努力的思考著,下一刻身體卻騰空而起。
少女被薑河輕鬆地抱起,讓她穩穩地坐在自己的脖子。
她不由得驚呼一聲,兩條細嫩的腿兒死死的夾住薑河的脖子。
雙手緊緊的抱著他的腦袋,連同薑河眼睛都被她的手臂遮住。
薑河被勒得有些喘不過氣,苦笑著調侃道:“臭丫頭,你這是打算勒死師父嗎?
“臭師尊,你嚇到我了!”
白旻心試探的鬆開手,隻是心臟還在咚咚咚的跳著。
分明之前在青木城上空,在那種高空下都不曾感到慌亂。
如今怎麼坐在師尊脖子上,心底便很慌呢
“怎麼樣,現在看的清了嗎?”
薑河握著她的腳踝,今天旻心穿的是白襪子呢
怎麼有點像鳳蘇蘇之前穿的襪子。
薑河心頭一驚,之前鳳蘇蘇的襪子,還丟在車廂,不會被旻心發現了吧。
不過就算被她發現了,旻心也不懂這些吧。
“嗯!看的很清楚,隻是不好意思啦”
遠處繁華的景象儘收眼底,她有些窘迫的道。
明明隻是想被師尊抱起來,可沒想到現在會變成這樣.
“沒事,你看那邊,不也有孩子在父親脖子坐著?”
貼在脖頸上冰涼柔滑的腿肉很是舒服,鼻尖還襲來淡淡幽香。
好久沒和旻心這麼親密的接觸過了,薑河的心有些癢癢的。
他不容置疑抓緊她的腳踝,順著人流走著。
遠處那兩個鬥笠孩子,已經消失不見。
難道是先前引誘他的那方勢力的探子?
隻是怎麼會這麼業餘,一眼就被他看見了
“羞,姐姐這麼大年齡了,還坐在爹爹的肩膀上。”
邊上有個坐在中年男人脖子上的小孩子,衝著白旻心做著鬼臉。
那中年男人聽到自己孩子的話,轉頭看見這對師徒,衣著考究,氣質不凡。
唯恐驚擾到貴人,急忙嗬斥自己的孩子。
隨後小心翼翼的道歉:
“大人,孩子年齡尚幼,還請見諒。”
“無妨。”
薑河微笑的點頭示意,白發少女此時已經羞得將小腦袋埋入薑河的發間。
就連冰涼的腿兒都有些發熱。
“啊”
白旻心貼在薑河耳邊,低聲糯糯道:
“師尊,真的很不好意思,放旻心下來嘛。”
溫熱的氣息撲到薑河耳邊,他頓時回憶起當初小旻心為他做的清理。
嘴唇都有些乾燥起來,他舔了舔嘴唇,故作困惑的問:
“不是伱說看不清嗎?師父隻是想讓你看的清楚一點。”
“我”
她本來隻是想被抱起來,誰想到師尊直接把她放到脖子上了。
而師尊的身高又遠比凡人高,再搭配上她引人注目的白發。
直接變成上郡城的顯眼包了。
“旻心,快看,那裡有人在耍雜技呢!”
薑河眼尖的看見遠處有人在表演著,輕輕捏了下她的腿兒。
“嗯?師尊,凡人也能噴火嗎?”
白旻心埋在薑河發間的小臉,終於忍不住偷偷抬起。
好熱鬨啊,以前這時候恰好是老薑河休沐。
本該是幸福團圓的時候,她們卻被老薑河徹夜的折磨。
“過去看看便知道了。”
手上的嫩滑餘留讓薑河有些依依不舍,他又忽而發現另一處雜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