衿兒看他的眼神竟然帶有一絲嫌棄。
這令薑河無法承受。
若是鳳蘇蘇,嫌棄他也便嫌棄了。
可衿兒與她性格迥異,向來不會流露明顯的感**彩。
而且一直很信賴,很喜歡他。
能讓這樣的衿兒都開始嫌棄起他.
薑河讀懂她眼神的含義後,難受夾雜著說不清的羞恥充滿心頭。
何為羞恥?
令他不想承認的是,他並不討厭被衿兒踩。
這並非是有什麼癖好,而是他對這個小女孩身上的每一個地方,每一種接觸,都發自內心的喜愛。
況且,衿兒的小腳丫又軟又香,就算他沒有那種有些古怪的喜愛,也不會討厭。
小女孩垂下眼眸,遮住她的表情,讓薑河捉摸不透。
可惡被衿兒嫌棄這種事情,絕對不要啊。
明明先前玩的那麼開心,怎麼現在就開始嫌棄他了。
“衿兒,你聽師父解釋師父隻是陪衿兒玩,衿兒應當知道啊?師父可不是喜歡被衿兒踩臉。”
馬上就要回去了,薑河可不希望被旻心她們誤會。
被衿兒踩和先前摸旻心的腳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薑河都覺得很變態,更何況是她們呢?
薑河趁著現在還沒回去,趕緊解釋著。
“不喜歡衿兒”
小女孩忽然小聲著念著,就像是稱述一般,沒有絲毫感情。
“對。”
薑河鬆了口氣,這丫頭終於肯理他了。這還是這段時間她唯一肯說的一句話。
不過,他馬上回過味來,又補充道:
“隻是不喜歡被衿兒踩,師父喜歡衿兒。”
“討厭.腳.”
她的聲音雖然很軟糯,但還是先前那種陳述般的語氣。
薑河眉毛一蹙,知道有些不對勁了。
這丫頭怎麼在扭曲他話的意思,他分明不是這個意思。
他冷靜下來,衿兒不會故意扭曲她的話,這說明她誤會自己的意思了。
對待這些徒弟的一舉一動,必須深思熟慮.
衿兒向來缺乏安全感,內心敏感。
自己這番話,聽在她的耳中。
不是便意味著她先前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臉上,令自己不快嗎?
現在估摸著又暗戳戳的難受和害怕。
薑河想明白這丫頭的邏輯了,可是不喜歡不等於討厭啊.
但和衿兒講道理,很難行的通。
因為衿兒不會表達的性格,他不知道衿兒是否理解自己的話。
小女孩的神色看似沒有任何變化,若是往常,薑河也發現不了任何不對勁之處。
但現在對這個丫頭的了解加深,薑河明白,她內心不是外表這般平靜。
原本安分疊在小腹上的小手,悄然間捏成了小拳頭,就像兩團白軟饅頭一般。
罷了,他也不想再解釋了。
比起被小丫頭嫌棄,他更不希望看到衿兒難受。
薑河輕歎一聲,克製尷尬。
沒有猶豫,單刀直入道:
“師父不喜歡衿兒踩,是怕衿兒累到了。其實.師父是喜歡被衿兒踩的。”
她似乎沒有想到薑河如此直接,整個小身體都僵硬了一瞬。
微微抬起小臉,睫毛如蝶翼般顫動,漆黑好看的雙眸裡忽而蕩漾著一絲促狹。
死丫頭.
薑河心中暗罵,真當我喜歡啊,隻不過是不想讓你難受。
這句話隻在他內心念叨著,表麵上不動聲色。
畢竟這小丫頭心中沒有那麼多複雜的想法,也不是故意的。
他試探的握住她白饅頭似的小拳頭,輕輕揉開,拉到自己的脖子上。
小女孩順著他的動作,像以前那樣抱住了他的脖頸。
他算是看出來了,和她相處時,不能表現出任何的不喜歡,不管是哪個方麵的。
否則都會刺傷她的內心,而且這小丫頭又不會表現出來,讓薑河明白他哪裡做的不對。
不過他剛剛,應該是沒有繼續犯錯了。
“薑河,你終於回來了!”
剛一回來,就看到一個金發少女正在院中不斷的踱步,有一下沒一下踢著腳下的石子。
口中念念有詞,神色懊惱。
見到薑河抱著衿兒回來,她眼睛頓時放出光來,急忙的迎上去。
“噓~”
薑河豎起食指,貼在唇邊,表示安靜。
衿兒累了一天,運動量比得上過去數年的疊加。
而他抱著衿兒又很是小心謹慎,讓她被抱的很舒服。
不知不覺就靠在他的肩膀上沉沉的睡過去。
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一頭黑發如瀑垂下傾灑到薑河的手臂上。
瓊鼻挺直小巧,下巴尖而不銳,圓潤自然,粉嫩軟嘟嘟的雙唇上,還殘留些許口水。
衿兒睡覺喜歡流口水.這是他從以前就發現的。
不過這時候的衿兒,看上去才像真正的小女孩,沒有那麼壓抑和呆滯。
薑河想起之前衿兒眼眸中閃爍的天真好奇,心中暗歎。
不管她外在有多麼沉默,看起來不在乎外界的一切。
內心深處,還是小女孩心性.
鳳蘇蘇也看見衿兒的睡顏,像是看見了可愛的小動物一般,眼眸中閃爍著愛憐。
連先前著急的事情都拋之腦後,伸出食指,就想戳一下小女孩的臉蛋。
薑河一把拍去她蠢蠢欲動的手,翻了個白眼:
“彆打擾衿兒睡覺,看樣子,伱不是有急事要跟我說嗎?是旻心又怎麼了?”
鳳蘇蘇如夢初醒,但看到薑河回來後,她眼下反倒是不著急了。
連忙擦著自己的手,仿佛上麵沾染了汙穢一般,沒好氣的說:
“彆拿你的爪子碰我!你怎麼好意思這麼對我,忙裡忙外幫你照顧徒弟,就像侍女一樣!哼!我堂堂大晉長公主,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神情不滿,但有意的克製自己的聲音,沒有打擾到衿兒。
醒醒吧,大晉都亡了。
薑河很想吐槽一句,但念及鳳蘇蘇是一個很好用的工具人:能照顧衿兒,教育旻心,以後還能幫他處理。
這麼好的工具人可要好好利用。
至於現在鳳蘇蘇生氣,薑河也能理解。
幾個徒弟令人頭疼程度,他早有體會。
更何況原本嬌生慣養的鳳蘇蘇呢?
能耐心陪和木頭一般的衿兒那麼久,已經出乎他的意料了。
還幫他教著白旻心,這個院子裡的家具之流,都是她從大晉帶來並布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