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三十九年冬,新年臨近,麵對這次天象的各種說法,一紙罪己詔從宮中發出。
無論是群臣還是百姓,都立刻閉上了嘴巴,開始歌頌皇帝的仁慈與政績,老天爺一定會看到的巴拉巴拉等等。
為了盤算一下目前的情況,順帶用龍氣實驗想法,嘉靖很乾脆的表明要閉關修煉一年。
奈何呂芳等人哭著喊著龍體保重的話語,甚至驚動了內閣幾個重臣進宮勸說。
實際上,嘉靖很想說一句你們多慮了,區區一年時間,算什麼?
他已經踏入非凡之道,哪怕枯坐十年也沒問題。
更何況有司禮監,內閣與朝廷官員們互相製衡,壓根不會短時間內出事。
他現在很忙,一邊要在意龍氣滋養效果,一邊還要加深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方便修改一些手段。
區區一年時間,已經很緊張了。
奈何外人眼裡,他都快六十了,萬一有什麼意外怎麼辦?
規勸最嚴重的人,就是如今的內閣首輔嚴嵩,清流們倒是想法各異,畢竟已經有裕王這個長大成人的皇子了。
“行了行了,半年如何?”
玉熙宮內今天聚集了一堆人,嘉靖坐在禦桌後不耐煩的揮手,卻依舊被人提出異議。
“陛下寬仁,不忍天下百姓繼續受苦,然國不可一日無陛下,微臣鬥膽懇請陛下三思。”
一頭白發的嚴嵩慢慢跪下來,直接拜倒在台階之下,無論旁邊人如何扶起,都不肯挪動半分。
甚至他這一跪,所有人都一起跪了下來,紛紛高呼陛下的寬仁,順帶勸說以龍體為重等等話語。
隻是這些話,有的真心實意,有的違背本心。
嘉靖淡淡的掃了一眼下方跪成一片的重臣,不輕不重的問道,
“那你們覺得多久合適呢?”
“陛下恕罪!臣等不敢妄言。”
又是一片高呼自己有罪的喊聲,誰也不敢做陛下的主,隻能繼續跪在地上俯首。
“那就十五天好了。”
嘉靖低頭拿起朱筆重新寫了一份罪己詔,而下方的群臣們,則是繼續一動不動的跪在地上,俯首不敢吱聲。
等他寫好,旁邊的呂芳急忙站起來,身體微微一個踉蹌,卻又很快穩住,低頭伸手接了過來。
嘉靖這才仿佛想起眾人,笑嗬嗬的抬手道,
“起來吧,朕忙著重寫一份,倒是把你們忘了。”
“謝陛下。”
群臣們相互攙扶著站起來,趕忙再次拜謝。
於是這件事便這麼揭過去了,罪己詔發出,大家都得到了滿意的結果,除了不怎麼愉快的嘉靖。
在群臣離開後,他將手中朱筆隨便一丟,冷哼了一聲,
“真是浪費朕的時間。”
包括呂芳在內的太監們紛紛低頭,仿佛沒聽到這一句話,繼續輕手輕腳的忙著自己的事情。
齋戒沐浴的事情不用他關注,就有呂芳他們下去安排妥當了,他隻要帶個人去就行。
地點自然就設在玉熙宮。
大年初一,京城依舊沒有下雪。
八卦道台上,嘉靖盤坐在上麵,眼睛似睜非睜,觀想著一具龍靈金身法相,加強龍氣的滋養效果。
呂芳自然不在,他作為掌印大太監很忙,甚至包括幾位秉筆太監在內,都在忙活各種事務。
司禮監作為製衡內閣的部門,當然不僅僅隻需要管理宮內事務,臨近年關,很多事都要他們這些人拍板。
八卦道台上,一陣清風吹來,四周白色帷幔便輕輕晃動了兩下。
嘉靖睜開眼睛,屈指一算,然後笑了一聲,
“倒是趕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