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思鵬聞言,麵上頗不自在。
崔毓柳歎道:“我這兄弟向來明惠,不成想今兒個竟然有此等誤判。真應了老話,恁他聰明才士,難免昏饋有時。我曾心裡琢磨著到你說的那個崔樓去盤桓盤桓,眼下看來是不須去的了,那崔樓也未必便有姓崔的在內。”
褚思鵬尬尬的道:“崔樓,我聽說姓崔的還是有的。”
崔毓柳長籲了口氣:“有沒有都不打緊,我是不想去了。以後打遊擊戰,我也未必到這兒來,北麵的抱犢崮山區比這兒大得多了,還不夠我轉悠的麼?!”
朱木石道:“這不是褚兄弟的錯。這等昏判本不應當出現的。你們看這朱古鄉……”
朱木石指著山下的村莊:“這個村子,你們看是不是像是山穀中。”
此言一出,褚思鵬與便隨著他手指轉。崔毓柳也站起身來,四周的看。
崔毓柳看罷多時,點頭道:“有點道理……,馬頭山……,東邊的那個就是馬頭山了罷!啊嗬,還彆說,還真像極了一匹駿馬,好馬!好馬!!好馬!!!難得一見的好馬呀!且待我上馬揚鞭走上一程……”
崔毓柳對著馬頭山極口稱讚,讚不絕口。
正是:
高馬乘風行,矯姿世罕匹。
昂首本南北,奮蹄忽東西。
凡俗心方折,豪客意未羈。
昔年馬上客,今夕何處棲?
讚罷多時崔毓柳道:“馬頭山離這兒也不遠,看來最多三四裡路的樣子,再加上這朱古山,中間地勢又窪,說好聽的叫穀,說難聽點還就是一條大溝。”
褚思鵬道:“向前走轉過這個山坡,向北看,也是山,山下是東河泉和西河泉村。”
朱木石道:“這樣就對了,西北高,東麵高,北麵也高,也有山,僅有南麵一望平原,地勢偏低。三麵山之水皆往下流,便集中在中間低窪處,山間水流處便為穀,深則為溝。這個地方也是一個簸箕口,隻是比北許陽那個要大得多……”
褚思鵬道:“還真是這樣子。”
朱木石道:“褚兄弟,這個地方是不是有個村子叫竹溝?從字麵上看意似是長滿竹子的山溝。”
褚思鵬愣道:“竹溝?長滿竹子的山溝?沒聽說過?”
朱木石疑道:“沒聽說過,這是怎麼回事?”
褚思鵬道:“有什麼問題?”
朱木石道:“咱們的縣誌,光緒年間的,上麵有張嶧縣地理圖,我曾細加琢磨,它最南麵的界叫茶棚,茶棚北麵緊挨著不老河,不老河北便是汴塘,在這附近有馬頭村、竹溝村標記字樣,怎麼會沒有呢?”
褚思鵬道:“茶棚,有!確實在不老河南岸,那兒有個茶棚渡口,一點兒也不假;馬頭村也有,你看馬頭山南麵山下就是。就是沒有叫竹溝的村。”
崔毓柳道:“什麼山穀、山溝、竹溝、穀溝的,我腦子都亂了,天這就黑了,咱們還是想想今晚怎麼過吧!”
朱木石沒搭崔毓柳的話,口中卻喃喃自語:“山穀……山溝……穀溝……竹溝……朱古……”
他這樣翻來覆去的這樣念了幾遍,那幾個聽閒話像是聽出了門道,相互看了看,精神大振,相互點點頭。
崔毓柳道:“這就對了,朱古這個名字原來是這樣來的。”
朱木石驚道:“怎麼來的,你知道?”
崔毓柳見他驚訝,反倒吃驚起來:“你不是都說出來了麼?還問我!”
朱木石道:“我說什麼了?我隻是重了你一句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