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穀坐累了,身子一歪靠在沈南月身上。
沈南月往旁邊歪了歪,撐著他小小的身子。
她被綁在身後的手心裡突然多了一塊鋒利的石子,她垂頭看向正懶洋洋歪在她身上的小家夥,他肉嘟嘟的臉上充滿著童真,毫無表情變化。
心中湧上一層異樣的情緒。
這小孩,真機靈!
陳媛像是陷入回憶的聲音響起。
“我父親表麵待我很好,隻有我知道,從小我就是家裡最不受待見的那個。”
沈南月一邊聽她講話,一邊用鋒利的石子悄悄割著手腕的繩子。
“從小到大,我哥比我更加受到父母的器重,他刻意參與家裡公司的管理,他的零花錢永遠比我多,他的孩子也比我的孩子更受重視,我是女人,不受待見,我認了。”
“自我老公上次酒莊出事開始,陳天明說要斷了陳家和我的聯係,我當時還在為他找借口,我已經嫁了出去,不能事事依靠娘家,但我還是傷心,所以我才會跟你合作。”
沈南月目光冷冷的。
“那你知道陳家人所做的事情嗎?”
“不知道!我要是知道,陳天明早就進監獄了!”
說到這個,陳媛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猙獰得像是被應激的野獸。
原本混混越睡的小穀,被她的樣子嚇到,不斷地往沈南月身上靠。
“姐姐,這個阿姨好可怕。”
“不怕不怕,姐姐在呢。”
沈南月低頭安慰小穀。
陳媛原本的情緒就這樣被這一大一小打斷,整個人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
但她很快就調整過來。
“我大學時期,帶了個好朋友回家,之後我就再也聯係不上她,報了警也沒用,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前幾天我才得知,我的那個好朋友早就因為陳天明的生意丟了性命。”
“我要是早知道他做這種事情,我一定雇人揍他一頓,然後把他壓到我朋友麵前賠罪!”
那是陳媛大學時期唯一的知心朋友。
她隻是一個普通家庭出生的孩子,因為在學校受到霸淩,被陳媛出手相助。
兩人慢慢走到一起。
陳媛覺得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懂她的人。
隻是沒想到,她不過帶著朋友去了一趟陳家,就讓她的命也留在了陳家。
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沈南月看向陳媛,眼中不自覺流露出幾分同情。
可她還是不明白,既然陳媛覺得陳天明罪該萬死,為什麼還要把氣出在她身上?
許是看出沈南月在想什麼,陳媛笑著詢問“是不是覺得自己很無辜?覺得我找人綁架你,是我瘋了?”
沈南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除了這個理由,我想不到你為什麼會針對我。”
陳媛哈哈大笑起來。
她的嗓音尖銳,在整個倉庫裡回蕩,像是從地獄裡發出的呐喊,讓人毛骨悚然。
沈南月微微蹙眉。
“沈南月,你知道我現在過的什麼生活嗎?我跟我老公離婚了!”
沈南月的目光淡淡地掃過整個倉庫,四周空蕩,裡麵除了陳媛之外,還有好幾個打手,她帶著一個小不點,倒是不敢輕舉妄動。
“因為陳家的事?”沈南月隨意地跟她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