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以前兩人並不認識,蘇澄又是冒充的身份,但可能這就是天意,她們兩個一見如故。
沒想到薑伶竟然真的在這裡。
既然找到了人,蘇澄就一定會將她帶出去。
薑伶哭了半天才看見站在蘇澄身後的陸昱城,她連忙鬆開蘇澄打了個立正,叫了一聲“指揮官”。
陸昱城的視線落在了薑伶身後,那裡的藤蔓根裡,陷著一個人。
蘇澄也看見了。
剛剛非常虛弱的那個聲音,就是來自這個人。
這是一名男性聯盟軍,他的上半身還算完好,但腰部以下,全被變異藤蔓根緊緊纏繞住,雙腿嚴重變形,甚至左腿的腿骨都刺了出來。
之前洞裡黑漆漆的,薑伶隻知道身邊的同伴受了傷,卻不知道他傷得這麼重。
手電筒光一掃,薑伶剛剛止住的眼淚又下來了。
任光年已經看到自己的腿到底是什麼樣了。
他苦笑了一聲,再看陸昱城的時候,聲音顫抖著問“指揮官,能給我個痛快嗎?”
“任光年……”薑伶叫了一聲,捂住臉哭出了聲。
被困在這裡的兩天,逃也逃不出去,薑伶以為自己死定了,情緒一度崩潰,是任光年一直在寬慰她。
陸昱城掃了一眼任光年的傷勢,知道即便將他救出來也不行了。
“聯盟軍沒有殘殺同伴的先例。”陸昱城說。
任光年苦笑了一聲,之前隻是覺得痛,但也還算能忍。
現在看到自己的腿到底成了什麼樣子,他卻忍不住了。
腿上的痛楚也仿佛被放大了幾十倍,上百倍。
“薑伶,”任光年叫薑伶,“現在,你可以……寬慰我了……”
薑伶哭得說不出來話,她直接上前抱住了任光年。
耳邊卻傳來了任光年痛苦的悶哼。
蘇澄將薑伶拉開,手電筒的光照下,原本纏繞任光年的藤蔓根突然絞緊,很快就將他的上半身也卷了進去。
血,從任光年的口鼻裡冒出來。
他望著薑伶,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薑伶想去拉他的手,被任光年躲開了。
“彆碰他薑伶,會連你一起卷進去的。”蘇澄說著,拉著薑伶往後退,和陸昱城一直退到了坑壁邊上。
變異藤蔓根一直將任光年整個人全部卷了進去,才又恢複了原本慢吞吞的蠕動速度。
任光年已經死了,藤蔓根縫隙裡還能看見他的臉。
他眼睛微微睜著,但再也沒有光了。
薑伶咬著自己的手腕,哭得渾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