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策說完這話,又是轉過頭,目光悲慟又哀傷的望著宋若安,眼神裡似乎有千言萬語。
宋若安聽見這話,一瞬間猶如雷擊,她癡呆的站在原地,死死的瞪大了眼睛,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連京兆尹都十分意外的看著堂下的夫妻兩人。
若是有了這個方子作為證物,一個月之前偽造了方子,誣告、剽竊品香樓的熏香,那宋若安犯罪的證據確實是板上釘釘。
宋若安渾身僵硬的拉住了賀雲策的衣袖:“夫君,夫君,你到底在說什麼?”
“夫君,你怎麼能這樣?你是不是想要我的性命?你是不是想要我的性命啊?”
宋若安幾乎是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讓賀雲策隱隱有些心軟,他回憶著兩人前世的種種,心臟隱隱作痛。
可是他隻是說:“若安,有錯就要認,我們做錯了事情,對不起之……大嫂,你怎麼能讓我撒謊,掩蓋你的罪行呢?”
宋若安腦袋嗡的一聲響,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吼了出來:“那你原本可以不拿出這個證據!”
賀雲策無言的望著她:“若安,我忘記我問過你多少回了,你原本可以不撒這個謊!”
他越看,越覺得宋若安的臉越發陌生起來:“此時此刻,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對我撒了多少謊,我都認不清你到底是誰了!”
宋若安撇開眼神,不去看賀雲策,卻又陡然沉默了下去。
京兆尹一聽這話,又是猛地一拍驚堂木:“誒誒誒!本官還在這裡呢!”
“仵作和寧王都驗過了這些方子,如今人證物證確鑿,可以證明宋若安是蓄意剽竊,刻意誣告。”
“根據《大乾疏議》,宋若安商業欺詐行為成立,並且不知悔改,刻意隱瞞,處鞭撻十五,拘役半月。賀雲策與其同謀,卻因認錯態度良好,便處繳納罰金八百兩,香樓勒令整改,日後不許再販賣熏香。”
宋若安不可置信的抬起頭,渾身都冰涼了下來,整個人渾身大汗淋漓,近乎崩潰邊緣:
“不,我不要鞭撻!我不要拘役!”
若不是因為寧王,京兆尹看在安定侯府和宋府的麵子上,也不會對她實施這樣不留情麵的懲罰。
若是她真的受了,恐怕在京城中再也沒有顏麵了。
宋若安無助的拉住了賀雲策的手腕:“夫君,我知道錯了,我真的不行,你幫我求求情,你讓侯爺幫我求求情,日後我再也不瞞著你了,我再也不會欺騙你了……”
可賀雲策耳畔卻隆隆作響,腦海中回蕩著京兆尹方才的話,也沒有好到哪裡去,血液似乎在瞬間冷卻了。
八百兩……
香樓勒令整改,不許再販賣熏香……
可是他現在身無分文,不僅收了黃氏和宋府所有的現銀,為了裝修若安樓,還倒欠了外頭許多銀子,他是一點銀子都沒有了。
耳畔充斥著宋若安哭訴的聲音,他原本心軟的情緒在瞬間消失,一下子變得心硬如鐵。
賀雲策一下子甩掉了宋若安的手:“若安,你真的害得我好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