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的趙千蘭還坐在花廳裡,並不知道外頭發生了什麼。
宋俊材的兄長宋俊良和大嫂範氏也是一腳邁進了花廳,幾人在花廳裡談論著今日的事情,宋俊良夫妻心裡其實還有些許的擔憂。
“就這樣讓宋熹之一個人在屋子裡伺候著,是否是有些不好?”
範氏搓了搓自己手裡的帕子,有些擔憂的開口發問。
宋俊良同樣是皺著眉頭,望向了宋俊材的方向,征求意見:“好歹宋熹之已經嫁出去了,此刻說起來便是安定侯府的人。”
“而且此刻還有官職在身,若是讓她一直在床前伺候著,萬一她有什麼怨言,或是侯府的人不滿意,傳出去之後,對咱們宋府的名聲,怕是很難聽。”
一聽這話,趙千蘭幻想著宋熹之在那個老虔婆麵前低聲下氣,伺候她拉屎拉尿、弄得自己渾身臭氣的場景,就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她急忙擺了擺手:“熹之孝順,能讓她在她祖母麵前伺候著,是她的福氣!就她一個人得了老祖宗的喜歡,若安羨慕還沒有呢。”
“要知道家裡有一個老福星,能夠讓人承歡膝下,伺候膝前,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事情?傳出去旁人也隻會說她有孝心,怎麼就可能會有什麼怨言呢?”
範氏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從前十餘年都是她一個人伺候膝前,自己受了那麼多委屈,可趙千蘭撂挑子跑了,如今卻還站著說話不腰疼,她早就想要出了這一口惡氣:
“誰都知道家裡這個老太太是有多難伺候,若你覺得羨慕,便和熹之一起伺候著,恐怕多你一個也不多。”
趙千蘭一聽這話,渾身的氣焰是越發的囂張了,她一臉笑眯眯的望著範氏那張憔悴的臉。
其實範氏也沒有年長她太多,可數十年如一日的伺候著宋老夫人,被磋磨的不輕,整個人滄桑又憔悴,就連那雙手,都是皺巴巴的,一點都沒有貴婦人的樣子。
可趙千蘭就不同,有宋俊材的撐腰,搬了出去,在自己的小家裡養尊處優,從不受氣,那雙手白白嫩嫩,就連臉蛋都是年輕極了。
一看就是沒受過委屈的模樣。
這樣的一對比,讓趙千蘭的心中更是得意,她微微揚了揚下巴,說話也是輕聲細語的:“哎呀,若是老祖宗想要我在她跟前伺候著,那我肯定是求之不得,端茶倒水,把心窩子掏出來都沒事。”
“大嫂這話說的不對,若是被外人聽見了,更是要指責你的不孝。如今老人年紀大了,見一麵少一麵,無論如何都是要包容著。”
“可現在她不是點名要熹之的伺候?還把我們都趕出來了嗎?熹之也是我的女兒,代替我在老祖宗麵前儘孝,也算是了了我的心事。若是大嫂不放心,便自己再去看看?反正你也習慣了。”
宋俊材此刻聽見這話,也是急急的附和著:“千蘭一直是個孝順的,她出生趙氏一族,在族裡都能說得上話,也算是高門大戶,家風清正,論起教養可比宋熹之那白眼狼好太多了,大嫂您可要多學著,也好掌家。”
兩人的這番話,簡直又是把範氏氣得前仰後合,她張了張嘴唇,卻氣的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可還未等範氏張嘴呢,花廳外頭卻又突然有了動靜。
“正巧,宋二夫人有孝心,凡事都想要親力親為,那正好祖母發話,想讓她在身邊伺候著,想必她要欣喜若狂,榮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