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千蘭看著宋俊材茫然的臉,原本帶著的哭腔也是一頓。
她的表情一僵,渾身的理智在頃刻間回籠,猶猶豫豫的說了一句:
“千蘭做錯了事情,自然日日夜夜都在懺悔。”
宋俊材聽見這話,氣不打一處來,渾身的怒火更是卷土重來:“你知道做錯了,你為何還要做?”
“你可知這印子錢便是送命錢!前些日子京中便有官員去借了印子錢,結果光天化日的便被狂徒帶到了京兆府邊上的巷子裡毆打!”
“你如今借了,我們宋府家徒四壁,你要我靠什麼還?你要我的官途該何去何從!!”
趙千蘭聽到這裡,心中大駭,這才反應過來,原來眼前的男人根本沒有發現自己埋藏在深處的秘密。
是了,趙慶舒這個人是這樣的謹慎,甚至連暗衛黑隱都能發現殺死,世間怎麼可能會有人發現他們倆的事情?
簡直是太笑話了。
趙千蘭心有餘悸的吸了一口氣,覺得宋俊材眼前因為憤怒而扭曲的容顏也變得可笑了起來。
她擦乾了眼淚,急急搖頭:“不,不,夫君,我沒有借印子錢,並沒有在外給你丟人。”
宋俊材聽見這話一愣:“沒有?那你的銀子是怎麼來的?”
“昨日我碰見你身邊的陳嬤嬤,慌裡慌張的跑回宋府,包裹裡還揣著幾千兩的銀子,我去問她,她卻說這銀子是你從母家借的。”
“可我派人去問了,陳嬤嬤根本沒有去趙府!!”
宋俊材說著,腦子裡忽然出現了方才她痛哭流涕的模樣,心中更是突然警鈴大作:“你既然沒有去借印子錢,還說什麼日日夜夜愧疚,說你是被迫的,說你是不想的?”
宋俊材的心中更是出現了軒然大波,以至於整個人都步步緊逼了起來:“趙千蘭,你究竟是瞞著我做了什麼事情?你到底是如何的對不起我!?”
“你這銀子又是從哪裡來的?該不會是什麼野男人給你的嫖資吧?”
趙千蘭聽見宋俊材的話,心頭猛地一震,可她現在已經冷靜下來了,腦子也轉的很快。
彆說宋俊材不知道且沒有證據,她敢保證,以趙慶舒的謹慎程度,恐怕世間都不會有人知道真相。
於是她急急用袖子捂住了臉,遮住了自己的微表情,隨即又是大聲怒罵著開口:“宋俊材!夫妻這麼多年,你卻要質疑我的清白!”
“既然你懷疑我,那我就死了算了!我用我的死來證明清白!”
趙千蘭說著,又是一咕嚕從地上爬了起來,猛地就打算朝著牆壁轉過去。
宋俊材嚇了一跳,急急攔著:“那你說,是怎麼回事?你一個婦道人家,到底哪來的幾千兩銀子?”
趙千蘭哭喊著解釋:“沒天理啊,我為了你的官途,為了若安的幸福,我去借錢,我借了幾千兩銀子,卻要被你懷疑清白!”
宋俊材一愣:“你去哪裡借的?又為什麼要騙我?”
趙千蘭搖頭:
“趙氏旁支是我母家,可趙氏主支也是我的母家!更何況女婿拿這個壽禮是為了獻給譽王,所以銀子是我找趙慶舒趙大人借的!”
“堂哥雖然從前與我不相熟,可他想要雲策手頭的壽禮啊!自然是要出銀子!”
宋俊材恍然大悟,覺得這就能講得通了。
原來不是什麼賣身子的銀子,也更沒有什麼野男人,而是千蘭的堂哥,趙慶舒呀!
而趙千蘭此刻還在不依不饒的說著,柔軟的身子在宋俊材的懷裡哭得一顫一顫。
“我的清白天地可鑒,你旁的可以汙蔑,可這個不行!你大可以去問問工部衙署的所有人,看看我的陳嬤嬤是不是去衙署借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