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熹之看著麵前眼熟的雙眸,隻覺得自己的心跳漏一片。
而眼前黑衣女人緩緩取下了自己臉上的麵紗,在一片兵戎相接的聲音中,宋熹之看見的竟是一張無比熟悉的臉。
居然是她……
居然是曾雅嫻!
宋熹之瞳孔猛地一震,不可思議的望著她的臉:“曾雅嫻?怎麼會是你?”
曾雅嫻久久的站在原地,喉嚨梗了很久,才終於是回了一句:“是我,是我。”
她的聲音也在發抖。
耳畔仍舊是在廝殺著,可那些敏捷的女子一招一式都帶著殺意,將曾雅嫻和宋熹之所在的地方隔出了一個真空的地帶。
現在是有人要來刺殺她,而曾雅嫻帶著救兵來,救了她的性命?
宋熹之久久的站立著,將簪子緊緊的握在手心,警惕的沒有說一句話。
曾雅嫻看出了宋熹之眼中的懷疑和警惕,她咽了咽口水,又垂頭看了一眼早已經昏死過去的寧王,於是才嗓音喑啞的開口:
“我知道,宋熹之,我知道了一切的真相……”
宋熹之抿緊了嘴唇:“你說什麼?”
曾雅嫻閉了閉眼眸,一顆淚珠便從她的眼眶裡砸了下來,她蠕動著嘴唇,笑了笑:“黑隱,她是枉死的。”
“趙慶舒和趙千蘭這一對奸夫淫婦,拿著我爹我娘的銀子,無恥的苟且,黑隱就是被他們害死的……在黑隱握著你店鋪裡的熏香,身首異處的倒在我麵前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真相……”
一滴,兩滴,大顆大顆的淚珠隨著曾雅嫻的話,砸到了地上,與鮮血混合在了一起。
宋熹之聽著曾雅嫻的話,胸膛猛地一震,她看著麵前的曾雅嫻,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月光灑在她滄桑的臉上,她臉上沾染的鮮血在此刻,就像是她的功勳一般。
她簡直與從前截然不同了。
可宋熹之並不會這麼輕易的相信她,若眼前的一切都隻是曾雅嫻和趙慶舒聯合起來的一場苦肉計,那麼在她答應入局的一瞬間,便會身首異處。
於是宋熹之隻是站在原地,十分敏銳的詢問:“你知道了黑隱死亡的真相,所以就帶著人來救我?”
“你怎麼會知道我今夜有事情?你又是想要什麼?”
曾雅嫻垂了垂眸:“我並不知道你會有事情,隻是趙慶舒知道,我今晚會來‘刺殺’你。隻有這樣,他才能信任我。”
“而我……我想要與你合作。”
宋熹之皺眉追問,眼眸緊緊盯著曾雅嫻眼睛:“你拿什麼與我合作?”
曾雅嫻突然笑了一下,她向宋熹之伸出了染血的手:“這就是我的誠意。”
“事情辦成後,我身邊的所有暗衛隊伍,我的所有一切,都屬於你。”
宋熹之垂眸看著她染血的手:“那你呢?”
月光如水,曾雅嫻緩緩抬起頭,就像是讓月光輕輕撫摸她的臉頰:
“我會去邊疆,像我的父母一樣。而我唯一的要求,便是要讓趙千蘭和趙慶舒這一對奸夫淫婦,去死。”
“死無葬身之地……就像是我的黑隱一樣。”
仿佛臉頰感受到靈魂虛無的撫摸,她突然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