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英這一跪,於情於理皆不合,將慕蓁熹架在一個尋釁滋事的位置上,儼然就是盛氣淩人、仗勢欺人的另一版本玄英。
然而惡意揣測誣陷的是這群侍女,明明她們犯了錯,卻頓時做小伏低,仿佛慕蓁熹隻要追究,就是慕蓁熹得理不饒人,囂張跋扈了。
慕蓁熹偏也不讓她們如願,“都看清楚了,元英小主自己跪下的,與我何乾?”
元英這一下繼續跪著也不是,想起來,也沒有得到應允,隻好求助低看向月叢。
月叢溫和得體地走過來,“我隻是路過,喜兒姑娘何故突然動怒,弄得大家人心惶惶?”
慕蓁熹點名其中一個侍女,“月叢姑娘還想聽第二遍呢,你再講一遍,給大家夥都聽一聽。”
侍女撲通跪地,“喜兒姑娘,奴婢也是聽彆人說的。”
慕蓁熹點頭,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嗯,你指出來是誰,我一個一個查過去,總能查出來是何人在顛倒是非,想讓思咎園不寧。”
一圈指證,侍女們跪了一地。
月叢眼看事情要鬨大,這才阻止,“念在隻是初犯,喜兒姑娘就不要繼續追究了。”
慕蓁熹挑挑眉毛,“正是因為初犯,更加要嚴格懲治。還是說月叢姑娘覺得,以訛傳訛的懲罰,單單一跪就可以了卻嗎?”
月叢選擇答非所問,“不過是姐妹們說些小話,如何就誣陷誹謗了,喜兒妹妹,還是說你心中害怕……”
“三人成虎,眾口鑠金,流言蜚語的危害,月叢姑娘在府中這麼久,如何不知?”
慕蓁熹冷笑著打量月叢,眼中責怪的意味明顯,“這些侍女中,皆是和月叢姑娘親密的,我是不是也可以揣測一下,她們得了您的吩咐,特意汙我清譽!”
“喜兒!”月叢沒想到慕蓁熹敢這麼大膽,將她的算計明明白白地講出來,“休得胡言!”
“瞧,被我說中,心虛了?”
月叢退後兩步,和慕蓁熹拉開距離,“你、是你太欺人,信口開河。”
“你還沒有真正嘗到被中傷的滋味呢!”
慕蓁熹轉頭看向跪地的一眾侍女,指向最後一個,“你呢,又是從哪兒聽到的?”
侍女低著頭,不敢看月叢一眼,被逼無奈,她隻好認錯,啪啪打起自己的巴掌,“奴婢嘴賤,奴婢認錯!”
響亮的巴掌聲讓跪地的侍女們心慌。
慕蓁熹半蹲下身子,抓住了侍女的手,巴掌聲音停止,“是你自己打的,我可沒說要罰打耳光。”
她站了起來,“念在初犯,就罰你們看著思咎園入口石壁上刻著的府規,從頭至尾,大聲誦讀二十遍。”
這豈不是連過路的人都能看到,能聽到?
月叢的臉微微泛白,“喜兒,你要其他院子的人知道了,怎麼想我們思咎園?”
“誦讀府規,加深對府規的記憶,乃是好事,有什麼不對?哦,月叢姑娘是覺得罰的太輕了……”
“你……”
慕蓁熹眉眼一彎,“既然如此,為了讓月叢姑娘滿意,你們就跪著讀。”
話音落下,侍女們麵麵相覷,慕蓁熹眼神淩厲,“怎麼,我說的話不管用?”
“是。”
侍女們零零散散地應答,往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