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籽開始是淅淅瀝瀝如同雨水一般密集地降落,不一會兒就彙成鵝毛般的大小,紛紛揚揚飄灑天地之間。
一名西北當地壯漢皺著眉,語氣凝重,“怕是要連著好幾天下大雪,走不成路,還好前幾日重新修了屋頂。”
吳正珩靜靜聽著,認真地巡查每一處城牆,並沒有見到裂縫。
旁邊的將士突然嘶了一聲,“公子,你瞧。”
不用特意去看,吳正珩抬了頭就看到天與地銜接的地方,有一層紫色的光暈,怪異又瑰麗。
“大早上的,這是什麼雲彩呀,之前有過嗎?”
“沒有,我在西北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
“怪好看的。”
吳正珩看著那紫光,總覺得似乎在哪本書中看過,可是一時想不起來,空中綿密的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之上,他倒是有些擔心才出門的吳正洹了。
今日天還未曾亮的時候,他起了床準備出發,卻見吳正洹已經出現在隊伍之中,大哥似乎比他還要拘謹,明明他和慕蓁熹之間還沒有什麼,卻覺得他對不住這個弟弟了一般。
吳正珩看在眼裡,也就允了讓大哥去買木材,正好讓他散散心,消化下昨夜聽到的驚天卦象。
隻是這鵝毛大雪,但願不要封路才好。
檢查了城牆的每一處,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吳正珩上了馬往驛館去。
驛館後院養的雞跑了出來,一群大老爺們正在追捕,吳正珩把馬給了將士,讓將士牽去馬廄,自己回了房間。
可是慕蓁熹不在房內,外麵的大棚內也不見人,他出了門,在走廊上看到窗邊靜坐的衡陽子。
吳正珩下意識覺得不對,他抬腳去衡陽子的房內,“夫子,城牆檢查過了,沒有異常,能夠安心過冬。”
衡陽子點了頭,“坐。”
看樣子是要談話,吳正珩也就收起了要去尋慕蓁熹的心思,反正慕蓁熹閒不住,愛四處亂跑,等她玩累了自然會來尋他。
可是,衡陽子卻開口道,“喜兒跟著正洹一同出去了。”
吳正珩一下子沒聽懂。
什麼意思,喜兒為什麼跟大哥一起出去?是喜兒自己要去的嗎,還是衡陽子對喜兒說了什麼,讓喜兒跟著去的?為什麼這件事沒有和他說?
他猛然站起身,衡陽子又道,“風雪太大,追不上的。”
“夫子!”吳正珩低吼著。
他昨日才和衡陽子敞開心扉,講喜兒對他的重要,可是衡陽子呢?
他不相信這其中沒有衡陽子的手筆,他也一下子就猜出那查看城牆就是一個借口,把他支開,讓他難以追過去。
他捏緊了拳頭,“連你也這樣對我嗎……”
“阿珩,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就像喜兒自己追過去,就像現在的這場大雪,把道路封閉,注定要讓喜兒和正洹在一起。”
“才不是……”吳正珩陰鷙地盯著衡陽子,“幾日相處又不能代表什麼,喜兒與我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分開的。可是,師父,你的心太偏了。”
他轉身就走,可頃刻之間,房屋晃動起來,衡陽子正要起身跟著站不穩,吳正珩反應過來扶住他,“這是……大地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