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蓁熹跟在吳正洹身後走了好遠,遇到一位侍女向他們行禮,慕蓁熹回了神兒,怎麼就腦子空空地跟著吳正洹走這麼久?
前麵有一亭子,兩人默契地走了進去,雪融的滴水形成雨幕,將亭子裡的他們與外麵隔絕起來。
吳正洹的目光落在慕蓁熹的臉上,那裡有一處擦傷,在他到達之前,練舞房中發生了什麼?
胸口悶悶的,但他開口的聲音是平靜的,“可有受傷?六皇子……白姑娘,怎麼會在練舞房中,還……”
還衣衫不整,一臉怒氣,莫非是六皇子欲強迫……
這個想法一旦入侵腦中,吳正洹的拳頭不由自主地握緊了起來,尤其是麵前的慕蓁熹久久不語。
慕蓁熹在想該如何隱瞞,要怎麼把青煙與六皇子之間的苟且隱瞞下去。
想來若是她沒有認出那衣服,沒有猜出六皇子就是白姑娘,她也就能跑出練舞房,六皇子也不會窮追不舍。
六皇子在意的是他的身份暴露,而青煙,女兒家的清白名譽,是青煙的死穴。
慕蓁熹斟酌著,“是誤會,我訂了跳舞用的衣裙,許是六皇……”
“喜兒!”
吳正洹打斷了慕蓁熹,目光帶著警告,“是白姑娘。”
慕蓁熹的心一提,改了口,“是,許是白姑娘有興趣瞧瞧,被我撞上他在換衣。”
“無妨,正珩與白姑娘交情不淺,他們會商量的,你也不必驚慌擔憂。”
慕蓁熹點著頭,從吳正洹出現的那一刻,她就不怕了。
隻是吳正洹提起的詹府,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
六皇子會與青煙廝混在一處,是真的因為愛慕,還是同她一樣,多少念著些當初的青煙?
慕蓁熹記得的,最初從盛京出來,女兒家坐的馬車中,蘭花最是喧鬨,能與鮑無涯和一眾將士玩鬨。柏靈書的婢女青煙,許是因為待嫁,心緒不寧,生怕露出馬腳,常常縮在角落中。
腦海中閃過些許畫麵,在火堆旁,在枯草中,婢女青煙戴著氈帽與同樣全副武裝,遮掩得嚴嚴實實的六皇子遙相對望,後來熟悉了,他們也曾站在一起。
這一路上,有太多太多她忽略的事情了。
慕蓁熹愁眉苦臉地歎氣,吳正洹的心中已經開始警鈴大作了。
他並不知道該怎麼哄女子,該如何安慰彆人,也已經講了莫要擔憂的話語,他還能講些什麼?
他麵上平靜,心中卻亂了陣法,及至慕蓁熹起了身,道了彆走出亭子,他還是慌亂的。
小道上見不到慕蓁熹的身影了,吳正洹捂住撲通的心房,飛濺的雪水滴在額頭處,他如夢初醒。
為什麼要哄慕蓁熹?
為什麼看到慕蓁熹不開心,他就會心裡難受,想要做些什麼?
他竟然會想要哄一個女子?
“哈……”
悵然若失般,他站起了身子,卻不知該做什麼,又在原地站住,喃喃,“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