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麵就是凶神惡煞的水裕兒,何珞嚇得差點站不穩,林場忙扶住了她,“怎了?”
摯兒坐在高腳椅上,橫眉向著水裕兒,“你這副模樣,到底要嚇著多少人呐,就說不讓你一起去看鋪子,你非要去,人家肯定是因為你才不願賣給我們的!”
水裕兒和史念鑒的不同就是,麵對摯兒的指責,他從來都不忍讓,也不胡攪蠻纏,反而更像是讀書人,一點點和摯兒講道理。
他先是向何珞賠了不是,之後在摯兒身邊大刀闊斧地坐下,“那東家之前本和林長白談好了,今日還未見到人就再三推辭,想來是有意反悔了,這與我有何乾?若是我的相貌粗鄙嚇人,你還得謝謝我呢!”
“謝你?”摯兒瞪大了雙眼,伸手去夠桌上的茶,水裕兒將茶壺拿在了自己手中,點著頭道,“是,你得謝我。”
見水裕兒霸占了茶壺,無聲的戰場在兩人之間展開,摯兒雙手抱臂,“你做了什麼?”
“非是我鎮住場子,那人怕我鬨事兒,許是你們連東家的麵都見不到,如此,還不謝我?”
“明明是長白從中磋商,與你何乾呀!”
兩人爭吵著,不不想讓。
至於林長白和何珞,對於這情形早就見怪不怪了,林長白翻開著今日的賬目,問何珞,“喜兒呢?”
何珞的身子猛然一直,裝作不經意的回答,“回、回去了。”
外間的天色也不早了,按照往常,慕蓁熹確實已經離開。
林長白並未對此生疑,查了賬目才道,“我約了米鋪的店家用飯,就先離開了。”
摯兒和水裕兒鬥得口乾舌燥的,聞言跳下高腳椅,“在哪兒用膳?”
水裕兒抱著茶壺跟上來,“你爹娘今日給你做魚,你忘了?”
摯兒躲過茶壺,順手抓了杯子倒茶喝水,“我才不要跟你一起用飯呢,你愛吃,你就回去吃,我要和林長白一起去下館子!林長白,等我!”
又把茶壺塞回水裕兒的懷中,摯兒拔腳就去追林長白,可巧林長白受夠了摯兒和水裕兒的拌嘴,知道摯兒來的話,水裕兒也會來,這生意更是談不成了。
林長白一個瘸子,快步走著,摯兒沒心沒肺地大笑,要他慢著點。
外麵雲霞漫天,摯兒的笑聲回蕩著,水裕兒放下了茶壺,對何珞道,“夜裡記得鎖好門,若是有意外,記得用門後給你備的防身武器。”
何珞低著頭回答,“知了。”
等水裕兒也離開了,何珞匆匆關了鋪子,把所有的窗戶也都鎖上,這才來到後院。
暗房中,被何珞用繩子綁住的慕蓁熹早就醒了過來。
她動彈不得,隻能靠在椅背上,聽到外麵傳來腳步聲,平靜地看了過來。
何珞神情怯懦,但又充滿了決絕,從懷中掏出藥粉。
慕蓁熹的嘴中塞了麻布,發不出聲音,看著何珞將要分畫在水中,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味道,很快,這味道就不見了,碗中的清水乾乾淨淨,看不出任何端倪。
何珞端著藥碗靠近,取出了慕蓁熹口中的麻布,明明何珞才是占儘上風的人,可她端著碗的手不住地發抖。
她看著慕蓁熹的眼眸,其中一片清澈,沒有想象中的怨恨和不解,她突然就有一些生氣,“你為什麼不怕?”
為什麼要怕?
其實,慕蓁熹是慶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