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的一下,他扯斷了她頭上的頭冠,如瀑青絲順滑而下,一雙水眸驚恐地看著他。
他露出猙獰笑容,“是女子。”
陌生的大手往麵容上探來,慕蓁熹不斷地後退著,竟直接從椅子後麵摔了下去,手掌心撐在軟膩冰涼的軟肉上,是蛇……
“啊——”
淒厲的叫聲穿透整個殿內,慕蓁熹連滾帶爬地躲著,可是後麵就是黑蛇頭,她嚇得往紅衣男子身後藏,“蛇、蛇呀!”
被慕蓁熹像八爪魚一般纏住衣襟,紅衣男子扯下她的手,“有那麼可怕嗎?”
他自幼在蛇山長大,通曉蛇性,蛇在他們族人眼中便如路邊的花草樹木一般尋常。
來了盛京之後,他也一直與朝臣為伴,那些人也十分敬畏他與他的黑蛇,卻不似慕蓁熹這般。
他的耳朵被慕蓁熹的尖叫聲刺激得快要破掉,揉著耳廓,他下令讓黑蛇退下了。
大殿正中央的女子花容儘失,充滿水霧的眼眸警惕地看著他,見他盯著,她慌亂地將滿頭青絲理至身後。
慕蓁熹控製不住地打起哆嗦,“你、你要怎樣才能放我走?”
紅衣男子蹲在她麵前,大力地抓了她的手腕,她的脈相,明顯就是一個不通武功的平凡女子。
是他誤會了。
可是……他站起了身子,裝模作樣地與她作揖,“想來你是皇後娘娘吧?”
慕蓁熹扶著地麵緩慢起身,“若我不是呢……”
“丟入蛇窟。”
“我是。”
紅衣男子拂了拂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淺笑道,“本尊多有得罪,蛇山一族與皇上還是一心的,此事不欲牽扯無關女子進來,本尊有心放了你,但是不巧,另有人想要留下你。”
這不還是不肯放人嗎?
慕蓁熹隨手挽了發髻,想來短時間內應不會有性命之憂,她的態度也強硬了起來,“你擄走了本宮,卻道無心與皇上作對?真要化乾戈為玉帛,便將本宮完好無缺地送回去,至於你族作戰隊一事,本宮也願意與皇上為之網開一麵。”
紅衣男子勾起了唇角,這名女子剛剛還被嚇得在地上亂爬,被識破了身份後,氣場立刻變了,還真有些一國之母的風姿。
若是再早些日子,吳正珩能派人來和和氣氣地表示可以商量作戰隊的安排,他倒也會給出三分薄麵。
畢竟一個是倒台的尚書大人勢力,一個是如今的天子,誰的權勢大,跟著誰能更獲利,他怎會分不清?
可惜,吳正珩根本就沒想過要給蛇山一族留有活路,至於麵前的女子……
紅衣男子一下子冷了眼眸,“盛京中的人,個個都愛撒謊,你也是。”
“本宮絕不食言。”
紅衣男子並不信,抬了下手,兩名暗衛現身。
許是知曉了慕蓁熹的皇後身份,兩名暗衛並未對慕蓁熹上手,而是做出了“請”的手勢。當然他們冷酷的麵容和狠辣的眼神也表明了,若是慕蓁熹不配合,慕蓁熹絕無好果子吃。
心中不甘,慕蓁熹迫於暗衛的威壓,隻好跟著走,但她還是忍不住回頭道,“今夜巷中受難的少年應是意外,皇上與本宮最初上前也是為了幫助少年。沒有人願意看到青年才俊無端隕落,暗地裡的爭鬥隻會釀出更多不必要的犧牲,你既為尊主,跟著你的手下,他們的前途未來全都在你……”
紅衣男子皺著眉打斷慕蓁熹的話,“你的話很有誘惑力,但可惜你隻是一個皇後,帶下去。”
兩名暗衛按住了慕蓁熹的肩膀,把她往門外帶,慕蓁熹仍然不死心地道,“你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