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顯得很豁達,並不落入情緒陷阱裡。
“啊?”
林筱帆驚呼一聲。
“彆擔心,生活中,變才是常態。”
浦應辛淡定地看著林筱帆,親了一下她的額頭。
他自從認識了林筱帆,選擇了跟這個女人走到一起,就已經知道自己要走一條不尋常的路了。
“你就不擔心嗎?不害怕嗎?”
林筱帆伸手去捏他的下巴。
“我隻擔心你,寶貝。”
浦應辛溫柔一笑,摸了摸林筱帆的頭。
周六中午,餐廳包廂裡濟濟一堂。
孫清彥作為東道主第一個到,隨後浦應辛和林筱帆,還有王瑋,也都到了。
張牧辰和唐書月兩人最後一名。
“張牧辰,我臉小是吧,以前浦應辛請客你都跑得很快啊,今天我請你就這麼慢。”
孫清彥直接拿張牧辰開涮。
“這能怪我嗎?來的路上,唐大小姐看到個白脫餅乾,非要排隊買,排了一個小時,我腿都站沒了。”
張牧辰一邊揉腿,一邊歎氣。
“筱帆,給你一盒,回家吃。”
唐書月瞪了張牧辰一眼,就遞了一盒餅乾給林筱帆。
“王瑋,大家都認識,不要拘束。你今天要特彆小心浦應辛,他特彆會虐狗。”
張牧辰笑嘻嘻地打開了話匣子。
前半場就這樣變成了張牧辰的主場,一會兒調侃浦應辛,一會兒調侃孫清彥,嘰裡呱啦根本停不下來。
後半場孫清彥也不甘示弱地拿起了接力棒。
他喝多了,開始說一些平常不會說的話。
“筱帆,我和你說,我們這行不好乾的,沒背景的人都隻能混在最底層。”
“要想業績好,除了背景,還得能豁得出去,尤其是女的。”
“我知道我現在這樣,一年能拿個一兩百萬,到這個職位就是我的極限了,到頂啦。我也知足了。”
“記得我們老師說得不?乾得太好的那些人是要進提籃橋的。”
孫清彥醉醺醺的開始吐槽自己對行業的不滿。
林筱帆靜靜地聽著,內心很複雜。
浦應辛也靜靜聽著,他雖然不乾金融,但他知道孫清彥說的都是真的。
他覺得能讓林筱帆認識到這些她不太了解的方麵,對她來說是件好事。
“我有個熟人,在我們這裡也算個官二代,爸爸是局級乾部。”
“他想投個公司,去了某省,在那把錢賠光了,人都差點關起來、回不來,他爸都撈不動他。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你要投項目,那些政商關係不好的地方不要去,老同學不會騙你的,呆在你熟悉的地方。”
孫清彥又用熟人的例子現身說法。
這些話再一次說到了浦應辛心裡,他其實一直擔心林筱帆會在這些問題上吃虧。
“筱帆,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錢夠花就行了,不要太拚。”
孫清彥說完這句話,就趴在桌子上睡起覺來。
林筱帆始終沉默不語,甚至有些心事重重。
浦應辛看了一眼林筱帆,心裡更為擔憂。
他知道有些人天性就成熟老到,而且懂世故,但是卻會偽裝成不諳世事。
他也知道林筱帆這樣的人,本質上內心就是個長不大的小孩。
對世界抱有幻想,卻在社會達爾文主義的教化下,不斷告訴自己要做強者。
以至於明明不世故還要裝作自己很世故,其實根本不懂社會的險惡。
他不希望這個女人經曆這些,他覺得自己有能力給這個女人築起一個避風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