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外公是真正有信仰的人。”
“他脫離大部隊,在後方養傷時,被guo民黨抓壯丁抓到。”
“他隱瞞了自己ng產黨的身份,憑著自己的一手好字,取得上級的信任,在guo民黨內部開通行證,解救同誌。”
浦應辛表情十分嚴肅。
“天哪,我怎麼感覺這是電視裡演的劇。”
林筱帆目瞪口呆的。
“後來因為他通行證開得太多了,他覺得自己可能要暴露了,就給自己開了一張,連夜跑了,去找大部隊。”
“第二天火車在某省停靠時,他就被捕了。”
“經受了各種嚴刑拷打,他咬定自己是南方人想家,所以才拿通行證逃走,一直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後來他不但活了下來,還再一次取得了guo民黨上級的信任,最後還策反了一支隊伍,被他帶到了大部隊。”
“他在這種環境下練就的本領就是會識人,不然早就犧牲了。”
浦應辛不急不緩地訴說著一個傳奇故事。
“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外公為了革命太偉大了!”
林筱帆眼睛裡除了崇拜,還有淚水。
她第一次發現書上描寫的那種英雄人物離自己這麼近。
“我爸追我媽,除了過我媽這關,也過了我外公這關。我外公火眼金睛,看人從不走眼。”
“你覺得我爸如果是個膚淺的人,我外公會不會賞識他。”
浦應辛輕輕笑了一下。
“你爺爺呢?”
林筱帆撐著下巴,目不轉睛。
“我爺爺很喜歡釣魚,我小時候經常跟著他釣魚,但是他教會徒弟餓死師傅,我七八歲的時候釣魚就比他厲害了。”
“他支持我所有的想法和決定,我是孫輩裡唯一拿到他遺產的人。”
“他和我外公都支持我學醫,一個在精神上給我引領,一個在物質上讓我無後顧之憂。”
浦應辛目露傷感,聲音低沉。
“那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釣魚?”
林筱帆好奇地追問道。
“我喜歡的不是釣魚,我喜歡的是跟爺爺一起釣魚。”
浦應辛用手擋著眼睛,輕輕歎了一口氣。
那一刻,林筱帆突然眼含淚水,喉頭哽咽。
她輕輕捧著浦應辛的臉,溫柔地撫摸他的麵龐。
她知道這個男人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從不貪戀物質享受,在這個男人眼裡身邊的親人愛人才是最珍貴的。
那一刻,林筱帆也似乎明白了什麼是存在主義哲學中的存在與虛無。
一個人在一段關係中,通過對方映照出自己,那就存在了。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那就虛無了。
她想起了浦應辛說的人要按照自己的自由意誌去生活。
她豁然開朗。
她認識到人生無常,其實自己什麼都決定不了,真正自由的隻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識。
“老公,如果你想釣魚的話,我可以陪你去。”
林筱帆捧著浦應辛的臉,靜靜地凝望著他。
“你可以陪我做很多事,不一定要釣魚。”
“以前也有人和我一起聽音樂會,但是他們陪不了我看山看水。”
“也有人和我一起看山看水,但是他們無法傾聽我的心聲。”
“我與很多人一起看過很多風景,但是隻有和你一起時,看的是長河落日,聽的是長江旦暮流。”
浦應辛一往情深地注視著林筱帆,傾吐自己的萬千柔情。
“老公,我愛你!”
林筱帆含情脈脈地望著這個男人,滿腹的愛與感恩都彙成了這一句話。
&nyprecious!”
浦應辛輕聲訴說,眼含星辰。
林筱帆懂了他為什麼這一次沒有喊自己寶貝,而是說【myprecious】。
這是《指環王》裡的經典台詞,是咕嚕為了魔戒迷失心智後,反複念叨的一句台詞。
她知道浦應辛是借此向自己表白,他將自己視作珍寶、並已喪失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