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內。
雲裳坐在梳妝台前發呆,雙眼空洞無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突然響起的鈴聲將她驚得身子一抖,連忙起身,理了理衣裙,走去開門。
“跟我走。”綠裙女子說了句,直接轉身離開。
雲裳不明所以,急忙邁步跟上,緊張得連門都忘了關。
院子裡站了一群姑娘,一個個躬身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等兩人遠去,眾女立馬圍攏到一起,傳音議論紛紛。
“刑律房的管事找雲裳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犯錯了唄!”
“雲裳一個初子能犯什麼錯?整天不出門的。”
“她昨夜開張了,多半是被客人投訴了。”
“肯定是沒服侍好,昨夜亥時來的,今天未時那男人就走了。”
“這下雲裳有的苦頭吃了。”
“若是很嚴重,不會是丟進獸窟吧?”
聽到獸窟,眾女臉色皆變,心底生寒,獸窟裡麵都是渾身滿是惡臭惡心粘液的醜陋妖獸,被喂了藥,碩大的筋條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另一邊,雲裳小手捏緊,俏臉煞白,大腦嗡嗡作響,也以為是被客人投訴了,不然不可能被刑律房的管事找上門。
可她有點想不明白投訴的理由,整個過程梁公子看上去都很享受。
而她自己,除了開始比較緊張,後麵都全身心投入進去了,並未有一點敷衍態度。
雖然提前結束,但公子說是臨時有事,而且前一刻都還笑容滿麵的。
思來想去,雲裳隻能歸結於自己哭過,還有認出了梁公子的真實身份。
此刻,雲裳惴惴不安,腦海中想起那些可怕的懲罰手段,以及姐妹們對刑律房的議論,不斷咽口水。
她瞧了瞧前麵的背影,想問又不敢問。
一路腦袋迷迷糊糊跟到書房前,雲裳都沒發現前麵的管事停下了腳步,直接一頭撞了上去,如收驚的小鹿,忙道:“對,對不起……”
綠裙女子皺了眉,側身讓人先進,笑著說了句‘來了’,然後跟進屋,將門關上。
“雲裳見過海執事。”
雲裳連忙欠身施了一禮,躬身低著頭,戰戰兢兢。
風海一條腿搭在書桌上,慵懶地背靠椅子,掏著耳朵,看去一眼道:“抬起頭來。”
雲裳抬頭看去,不自覺地喉嚨滾動。
風海坐直身,捏著下巴上下打量,真人比畫像看上去確實動人許多,尤其是此刻緊張之下,展現出來的那股柔弱氣質,很能讓人生出保護欲。
隻是,對於閱女無數的風海來說,眼前這姑娘還是太過稀鬆平常了些,彆說與花魁幽若相比,這樓裡比之好看的不在少數。
“你是哪裡人氏?”
“回執事大人,奴家來自遊燁國,祖籍獻京城鬆皋鎮。”
“遊燁國?”風海愣了下,道:“說兩句遊燁語來聽聽。”
雲裳便以遊燁語將自己來到燧國以及春風樓的經曆,大致說了一遍。
風海聽完點點頭,打消了心中的懷疑,初始還以為梁延與這姑娘認識或者是親人,所以才想幫忙贖身。
“你和梁延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雲裳睫毛顫了顫,佯裝愣了下反問:“梁延?那個監察司的梁大人嗎?”
問完,她跟著又道:“奴家聽過梁大人威名,亦見過畫像,卻是不曾謀麵。”
風海詫異問:“沒見過?你沒接待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