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子時。
客棧修煉室內。
盤膝在陣法台上的曹景延靜不下心修煉。
此前吃飯期間,他再次挑起話題,詢問顧玉穎的過往。
顧玉穎暢所欲言,說了些早年經曆,諸如與顧玉穎的相識相知,如何去的通州,在滄邑的各種見聞,以及如何嫁入郭家的,等等。
但顧玉穎卻始終不提自己與郭家,或者說是與丈夫郭睿以及大婦柳雙語之間的矛盾。
曹景延自然察覺到了,對方是在避重就輕,刻意隱瞞,不想告訴自己。
可他卻記得,此前對方說過,等柳雙語回了通州,便將身上發生的所有事情和盤托出。
而今這般情況,曹景延不知其中出了什麼變故,讓對方改變了主意。
一時間,他不由得懷疑是席間說錯的那句話的緣故。
胡思亂想了一陣,曹景延幾經猶豫,起身出了修煉室。
正巧,隔壁顧玉穎也開門出來,身上換成了裙裝。
四目相對,顧玉穎眨眨眼先開口問:“延兒要出去嗎?”
曹景延不自覺地抬手抹了下眉毛,說:“睡不著,想看看您方不方便,繼續聊會天。”
顧玉穎展顏笑道:“好啊,去你屋,姨正要與你說,你娘剛傳訊來,問咱們大概什麼時候到。”
二人進入修煉室,在案幾邊盤膝坐下。
曹景延隨口道:“我娘怎麼不傳訊問我。”
“擔心打擾你練功唄。”顧玉穎笑說一句,問:“想聊什麼?”
曹景延從儲物袋裡取出酒壺酒杯,邊道:“繼續說您的經曆,我還沒聽夠。”
顧玉穎嘴角噙笑,捏起杯子喝了口酒,打開話匣子,娓娓道來。
曹景延靜靜聽著,不時插嘴問上一句,滿上杯中酒。
二人一杯接著一杯,對飲成話。
一刻鐘後,曹景延瞥了眼儲物袋,取出符籙掐訣回複沈漓發來的傳訊。
顧玉穎沒有停下話頭,繼續回憶細數過往點點滴滴。
沒多久,曹景延又收到風笑的信息,告知即將返回青岩。
時間飛快,轉眼一個時辰。
見對麵又取出一張符籙低頭作沉思狀,顧玉穎笑道:“你還挺忙,這麼晚了,誰呀?”
曹景延看去一眼道:“塗斐,問我什麼時候有空,風平章想見我一麵。”
顧玉穎眨眨眼,起身繞到對麵,俯身湊上去看傳訊符上不斷浮現的文字,問:“塗斐知道你不去通州了?”
曹景延頷首道:“嗯,跟他提過一嘴。”
顧玉穎道:“風平章肯定是從塗斐口中得知了情況,要與你正式談聯姻的事。”
見對方捏著符籙一動不動,她偏頭瞧了眼問:“怎麼不回複?”
曹景延沉吟道:“接完爹娘,我還得去趟平陽郡接應族長,另外,我在想,若是風平章撮合我和風曉秋,該如何拒絕。”
顧玉穎順勢坐下,顫著睫毛想了想道:“就說你在鞏固境界,時間不確定,至於風曉秋,你不願意便直言拒絕,還是先前說的那個理由,我不讓你娶寡婦,或者推到柳雙語身上。”
曹景延掐訣回複完,將符籙放在案己上,偏頭看去正要說話,一抹雪白映入眼簾,便趕忙移開視線,眼角餘光卻不由自主又瞥去一眼。
顧玉穎將他的神態舉止儘收眼底,不禁跟著低頭往自己胸口瞧去,急忙正了正身子,端起杯子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