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邵冰卻不知道,對此上心的並非八殿下楚徽一人。
“總憲,他們都安置好了。”
禦史台。
禦史大夫署。
監察禦史趙純表情嚴肅,對臉色陰沉的暴鳶作揖行禮,語氣低沉道“此事定有蹊蹺,必須要儘快決斷,否則下官擔心會再生變故!”
“變故已經出了!!”
暴鳶眼神冷厲,言語間透著怒意,“先是趁著陛下頒布恩旨,借減免賦稅,廢除攤派一事,給戶部,給蕭靖潑了臟水,後又在虞都內外掀起輿情。”
“而在這等態勢下,被嚴密保護的一批證人中,居然有幾名被殺了,關鍵這還不算完,這幾人被殺的同時,虞都內外諸坊出現十餘起命案。”
“陛下先前特設的巡捕營,無形之中就被牽扯進來,這間接還將虞都令邵冰給牽扯進去了。”
“真是好狠的心啊!!”
講到這裡,暴鳶的手緊攥起來。
總憲,那接下來要怎麼辦?
趙純露出複雜之色,“今下已有大批學子進抵虞都,科貢選拔召開在即,下官現在就擔心一點,會不會有人……”
“不用擔心,這是肯定的。”
暴鳶擺手打斷道“有些人已經聞到味兒了,不然時機也不會選的如此巧妙,難怪恩旨頒布之初,蕭靖就派人去戶部,叫戶部的人跑去尚書省。”
“給人一種假象,叫朝野間的人以為蕭靖無力紓解國庫,所薦戶部職官皆為酒囊飯袋。”
“現在的態勢,明顯是有人想把水給攪渾,順帶把更多的人拉下水,隻有這樣,有些事才能避免。”
“總憲的意思,難道是左相國……”
趙純似想到了什麼,有些驚疑的看向暴鳶。
“本官不止一次的講過,不要先入為主,不要遇到事就首先聯想到慶國公!”暴鳶眼神冷冷,盯著趙純喝道。
“他是貪戀權勢,是想獨掌大權,但他不是蠢!!你難道還沒有看出來,徐黜他正在做一些切割嗎?”
“在大婚籌備之際,鬨出休妻這等事來,如今想想啊,這是讓皇後跟徐家有所切割,與鳳鸞宮有所切割!”
“現在想想,本官才知蕭靖當初為何那樣了,與陳堅有攀扯的人,隻怕多數都是徐黜未曾料到的。”
“如今這種情況,禦史台不顧今下時局就上疏彈劾一些人,首當其衝受到影響的就是蕭靖。”
“真要是這樣,那左仆射為何會將那些罪證,交到總憲的手裡?”
趙純露出震驚的神情,有些難以置信的對暴鳶道。
“因為他是一個重諾之人。”
暴鳶沉默了刹那,才悠悠開口道“與此同時,他也是在試探本官,這個人想法太多了!”
趙純聽到這裡卻欲言又止。
今下這種局勢,透著古怪,透著蹊蹺的地方太多,就好似有一層迷霧遮掩,叫人根本不知該怎麼做。
“先不管這些了。”
暴鳶撩撩袍袖,起身道“你現在去辦一件事,把經手此事的人,給本官好好摸查一遍,本官現在懷疑,他們之中有人被拉攏了,甚至在禦史台之中,也有一些人被拉攏了。”
“!!!”
趙純震驚的看向暴鳶。
“這膽子真夠大的啊,手都敢伸到禦史台了。”
暴鳶冷哼一聲道“過去為了社稷安穩,時局穩定,本官在一些事上沒有太計較,這也叫有些人覺得暴鳶老了。”
“好啊,既然他們想玩,那本官就奉陪到底!!”
講到這裡,暴鳶一甩袍袖,昂首朝堂外走去。
“總憲您這是……”
“去陛見!!”
趙純的話還沒講完,暴鳶的聲音就響起了。
聲音之大,讓臨近的幾處公事房聽的一清二楚。
“拜見總憲!!”
“拜見總憲!”
在暴鳶離開公事房,前去衙署正門外這段距離,前後有不少禦史台的人,見到臉色陰沉的暴鳶,無不畢恭畢敬的作揖行禮。
對此,暴鳶都冷著臉。
這叫不少人心底生出了想法。
……
相較於禦史台的緊張氛圍,彼時的戶部就顯得不一樣了。
“大司徒,接下來到底該怎樣辦啊。”
“是啊大司徒,國庫存銀本就捉襟肘見,眼下有這麼多有司的人,趁勢遞交用度開支的奏疏,這擺明是想將戶部架在火上烤。”
“大司徒,戶部真不向禦前遞話嗎?至少國庫的存銀要多爭取一些,這樣壓力才能小一點啊。”
“大司徒,眼瞅著科貢選拔就要召開,禮部的奏疏轉來數封,這可是大事啊,總不能這也置之不管吧?真要那樣的話,戶部就更成眾矢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