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這蕭靖是一點都不在意他的名聲啊!”
是夜。
大興殿。
楚徽盤坐在羅漢床上,眉宇間透著幾分驚詫,儘管手裡的那份奏疏,他已經看了很多遍,可內心卻依舊不平。
“是啊。”
楚淩帶有感慨道:“僅僅是在禦前廷議上,提出了商稅謀改的想法,虞都內外就已經傳開了。”
“這要是在當時,有人敢知曉蕭靖所呈奏疏的內容,那抨擊與質疑隻怕更凶猛。”
“這個蕭靖,隻怕從一開始就想拿商稅開刀,而這次安南、西涼諸道受災,剛好給了他機會。”
楚徽點點頭表示認可。
可心裡卻生出感慨。
什麼叫一心為國為民?
蕭靖這就是!
在很多人的眼裡,商稅有所增幅,就是對底層的盤剝,實際上並非是這樣,在大虞能從事商業的,特彆是利潤高,規模大的行當,那根本不是小家小戶能夠涉足進來的,可以這樣說,有不少的商賈,表麵上是家財萬貫,可實際上卻聽命於身後之人的調遣。
“皇兄,關於商稅謀改一事,您是怎樣想的?”
楚徽感慨之餘,放下手中那份奏疏,看向楚淩說道。
楚徽這一問,算是問到點子上了。
不管外界對商稅謀改怎樣講,關鍵在於楚淩是否支持謀改,如果支持的話,即便阻力與反對很大,那也有人會幫蕭靖分擔壓力,但要是不支持的話,蕭靖想要將此事做好,恐承受的會很多很多。
“皇弟可知朕為何叫蕭靖兼領戶部尚書嗎?”
楚淩沒有急著回答楚徽所問,反而問起楚徽一個問題。
“這個臣弟知道。”
楚徽不假思索道:“皇兄是覺得自己對中樞財政了解不夠,所以才叫蕭靖擔此要職,繼而在他理解下,對中樞財政進行紓解甚至調改。”
“商稅謀改這件事,臣弟覺得蕭靖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想了很久才決定的,不然在今日廷議中,明知劉諶提出競拍邊榷員額下,意在改變邊榷現狀,打擊走私成風下,沒有任何猶豫就當眾提出此事了。”
“皇弟這算說到點子上了。”
楚淩麵露讚許道:“我朝中樞財政收支失衡,這其中的爛賬壞賬比比皆是,所以朕需要有一位大管家,能從容不迫的將爛賬壞賬梳理好,並且為中樞財政注入新的血液,以支撐起大虞龐大的開支需求。”
“在這次禦前廷議中,朕沒有想過給蕭靖施壓,因為朕知蕭靖的難處與不易,所以才有了羅織呈遞走私奏疏,其根本,是為推動榷關總署麵世,推動邊榷競拍事務,以此來緩解中樞財政壓力。”
果然是這樣。
聽到這話的楚徽,對此卻一點都不奇怪。
“所以說這件事,不是朕怎樣想的問題。”
楚淩撩撩袍袖,按著腿說道:“而是朕需要用什麼方式,來叫世人知道,朕對蕭靖的態度到底是怎樣的。”
“皇兄說的對。”
楚徽點頭道:“如果皇兄不做些什麼,那蕭靖在朝的處境隻怕會很難,畢竟從陳堅案開始,就有很多人盯上蕭靖了。”
“更彆提科貢泄密案了,這盯著蕭靖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