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此間的平靜,彼時在相隔不遠處的場所,卻被一股壓抑中透著緊張的氛圍籠罩著。
關鍵是這種壓抑與緊張,還是無聲的。
黃龍挎刀而立,眼眸掃視各處。
從秘書省抽調的秘書郎、校書郎在不少注視下伏案忙碌。
負責監察的群體,目不斜視的盯著他們,在此等環境下,任何細微的舉止,都會被察覺到的。
‘這寫的是什麼?’
‘為何如此奇怪?’
“上林軍,錦衣衛的人似是見怪不怪?”
而在此等態勢下,來回走動的暴鳶,目光落在那些秘書郎、校書郎所寫編號上,一種他從未見過的銘文,被規整的書寫到糊名貼紙上。
本想說些什麼的暴鳶,當看到一些人的表情,暴鳶的心底思慮起來。
在糊名的基礎上,對考卷進行編號、謄抄,暴鳶很清楚,這是為了確保公平,所以任何小動作是不被允許的。
那這特殊銘文就是獨創的?
想到這裡,暴鳶決定先靜觀其變!
‘果然跟陛下說的一樣,暴鳶是眼睛裡不揉沙子的,叫他參與到監察編號、謄抄一事中,能確保該製在科貢選拔中延續下去。’
暴鳶的神色變化,皆在秦至白的觀察下,這也使秦至白生出些許感慨。
對糊名的考卷編號、謄抄,固然會使時間有所延長,但是卻能最大限度的確保公平,畢竟舞弊的形式有很多。
除了提前獲悉考題以外,還有考場上的一些小手段,而最隱晦的則體現在考卷本身,一些特殊字跡寫出,也是會影響到排序的。
隻不過這種代價不小,一般是針對特殊群體的。
可在楚淩看來,隻要是有影響到公平的動作,哪怕是再細微的,科貢選拔都是存有瑕疵的。
這世上存有太多的不公,能維係一個相對公平的環境就屬不易了,至於絕對公平,或許有吧,但卻極少能夠看到。
而對楚淩而言,他就要給科貢選拔維係一個公平的競爭環境,任何在貢院以外的,都不能影響到貢院內的種種。
這件事要做不好,就彆想著遴選出才俊。
……
“殿下!出事了!!”
彼時,貢院之外。
郭煌的聲音,打斷了在閒聊的楚徽、劉諶。
“出了何事?”
楚徽看了眼劉諶,隨即看向跑進正堂的郭煌,“是抬出貢院的染疾學子有病死的,還是南軍出事了?”
科貢選拔結束了。
眼下真要出事,肯定跟貢院無關啊。
畢竟在貢院開考前後,那戒備之森嚴超過往屆,這要是還出問題的話,乾脆就彆舉辦科貢選拔了。
“都不是。”
郭煌忙擺手道。
“都不是,你緊張什麼。”
楚徽有些不悅的說道。
“是貢院出事了?”
劉諶此刻卻緊張起來。
“是,是。”
郭煌連連點頭。
“貢院出了何事?”
楚徽皺眉道:“貢院不是封鎖起來了?”
“貢院在封鎖後,從裡麵遞出一份公告。”
郭煌忙說道:“為了確保科貢選拔的公平,今屆科貢選拔一應考卷,在糊名後要進行編號、謄抄,故而張榜時間待定,這引來一些人駐足議論。”
“啥玩意?”
楚徽驚愕道:“編號?謄抄?”
“是啊。”
郭煌點頭道。
“殿下,我等先去看看。”
劉諶伸手道。
“好。”
楚徽沒有遲疑道。
可一行還沒走幾步,一名上林軍將校就過來了。
“拜見八殿下!”
“見過駙馬爺!”
看著眼前的將校,楚徽、劉諶相視一眼,直覺告訴他們,此人過來,定與郭煌講的息息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