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走出來，李父坐在桌子前，手裡卷著旱煙，看都沒看他一眼。
他以前也是很疼這個小兒子的，現在發現自己的疼愛就是害了他，這才每天板著個臉。
還沒吃完飯，村委會的大喇叭就響了起來。
“李朝開，請你到村委會接電話。”
李父匆匆扒拉兩口飯，就去了村委會。
等他再回來拉著個臉。
李母放下喂雞的盆子，“怎麼了，小景說什麼，彙了多少錢來？”
“五百。”
李母倏然提高音調，“五百，怎麼夠？”
雖然家裡吃的住的不用錢，但馬上要開學了，這點錢怎麼夠。
“老五媳婦覺得我們在補貼小景，心裡不高興。”
李母下意識的想辯解，嘴唇囁嚅了幾下沒開口。
李父抽了口煙，“年底老五家回來，讓他們各自開火煮飯，不然孩子要離心了。”
王紅梅點頭，心裡還是很在意這麼大兒子的，畢竟是她連生了四個女兒才生的兒子。
李朝開自己會砌牆，李家房子修得很大。正房是個一進的四間，老兩口住著。
右邊是分給老大後老大家又重了二層的小二層，左邊李源家兩間小平房。
李源在門口聽見老兩口的談話，覺得臊得慌，他記憶裡他們是分了家的。
他和大哥李景每年給30斤肉30斤油，一千塊錢。李母幫忙在家帶孩子，每個孩子每月200塊錢。
這三年他從沒給過父母一分錢，還不停的從李母手裡拿錢。
鄭小秋端著菜出來，額前的頭發都被汗濕了，李婷婷拽著她的衣服跟在她後麵。
“媽媽，我餓……”
“好，馬上就可以吃了。”鄭小秋手裡端著一碗湯，一邊走一邊注意旁邊的李婷婷，走得很費勁。
李婷婷才兩歲，走路還不穩，搖搖晃晃的，配著她額頭上的淤青，看得李源心驚肉跳。
忙跑過去抱起她，“爸爸帶你去洗手吃飯。”
李婷婷被他抱著，一臉驚恐，想哭又不敢哭，小臉憋得通紅。
鄭小秋也害怕的看著他，怕女兒在哭他會不耐煩把她扔出去。
李源有些心疼，怕鄭小秋和自己離心，也怕將來女兒不和自己親，心裡還有些慌。
鄭曉秋一臉詫異，李父也不卷煙了都看著他。
李源有些尷尬，他從前對孩子不聞不問，有時候小孩哭的凶了還會被他打。
李婷婷被他吼過幾次，最嚴重的一次他提著她的衣服把人從床上扔下去。
她很怕他，看見他都繞著走。
把李婷婷抱到水管邊，招呼其他小蘿卜頭洗手。
“我不洗，馬上就要吃飯了。”
說話的是李思宇，李景的大兒子，這群小蘿卜頭的老大。
其他人也嘻嘻哈哈的守在桌子邊上，拒絕洗手。
李源看著他們臟兮兮的小手，想著一會兒再同一張桌子上吃飯，臉立刻就黑了
“馬上過來洗手，不然就彆吃飯了。”
小蘿卜頭都被她的冷臉嚇到了，紛紛看向坐著的李父。
李父拿起放在桌上的煙葉，繼續卷。
“快點！”
李源聲音不大，卻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