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那邊的速度有些超乎預料。
這才幾天,他們就已經完成廟祝的選拔。
要知道。
望舒這個時候連基站和無人機都沒有發放過去,現在都還堆積在黃泉基地中呢!
黃泉基地的入口廣場前,遠處能夠聽到石灰小地獄的生產線的聲音。
“嗡嗡嗡嗡……”
江晁拿起一輛小型的黑鳥形狀的仿生無人機,扔出去之後便看到無人機在高處盤懸著,速度非常快,翅膀震動得隻能看殘影。
雖然最近的部分資源寬裕了很多,因為一些關鍵核心材料的耗儘以及難以收集,這無人機的大小也開始縮水了,造得和麻雀一般大小。
不過,江晁反而覺得更加合適。
體型越大目標越大,反而不適合當做社廟的無人機來使用,反而是麻雀這個大小正好。
而且更加靈活,一些之前的無人機不能去的地方,其反而能進去偵察了。
就是這個“麻雀”,看上去不怎麼像麻雀。
“所以,最後雲真道的道人還是湊齊了五十四個擁有度牒的道人?”
“已經出發了麼,大約什麼時候能到齊?”
望舒:“差不多了,這兩天就要去赴任了。”
望舒的心情不錯,等這些廟祝赴任之後,她的地圖就不再是缺一塊少一塊的了。
江晁:“他們是怎麼湊齊的,雲真道我記得當初彆說是五十四個擁有度牒的道人,五十四個人都不一定有吧!”
“他們不會隨便找了一些人,然後鑽漏洞發了五十四分度牒,然後就這樣派出去了吧?”
望舒:“他們不敢。”
江晁:“是,他們還沒這個膽子。”
雖然這三個道士各自有著不同的毛病和缺點,但是每一次做事情,卻是老老實實地辦的,沒有糊弄過。
隨後,望舒告訴了江晁雲真道的道人們是怎麼湊齊五十四個廟祝的。
雲真道是依靠居住在神峰附近和之前機緣巧合之下接觸到神巫,因為一係列陰差陽錯的事件,從而最終發跡的。
不過,這周圍可不隻是雲真道一個道觀和道門傳承。
彆說是整個胤州,就算是西河和金穀二縣,也有不少其他大大小小的道派法脈。
雲真道在其中,根本就算不上什麼大門高派。
而且這些法脈和雲真道有的還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例如祖上有過什麼聯係,畢竟同出於道門,有過香火情也很正常。
這些道門的各個法脈,看著雲真道一步步崛起之後,自然有不少湊了上來。
尤其是聽說,雲真道有一部《雲真陰陽大道齋醮神典》。
學會之後。
可迎神送神,可向上天借法。
這豈能忍得住。
因此,紫雲峰裡還有著不少各個法脈派來的弟子,以學道、借宿、修行等等各種的名義硬生生地留在那邊。
有的甚至連住宿都無須提供,在半山腰或者山下搭個草棚,也要硬留下來。
這些人整天什麼事情也不乾,就朝著山上瞅著,瞅完了用筆寫下來,然後送回去。
陰陽老道沒有想到,他那偷看偷學的一套,其他的道門法脈一樣會。
同出道門還有著香火情,陰陽、鼇、鶴三道人也自然不好趕走他人,就將那些人留了下來。
隻是這一次不一樣。
雲真道因為拿不出那麼多的廟祝來鎮守四方,隻能放出去了大量的名額。
但是於此同時,雲真道也並不是白放出去那麼多名額的。
胤、堇二州原本散亂無比的道門各派,借著這機會也被整合了起來,化為一個聯盟被稱為地師宗,一宗下有著大大小小數十上百個法脈。
宗,本義是祭祀祖先的場所,即宗廟,參加祖先祭祀的通常為同一家族,故引申有同一祖先的家族、派彆等意義,而用在這裡也表示他們這些法脈同宗同源。
而這個名字的意思便是,他們負責祭祀三山五嶽八方地主。
其中陰陽、鼇、鶴三道人所屬的雲真道,成為了這個聯盟的宗主法脈。
江晁:“名單呢?”
雖然將名額給了雲真道讓其自行安排,不過雲真道的道人也隻有將名額上報給神巫的權利,所有的名單最終要在望舒這裡通過審核,最後才會在係統之中進行注冊。
到了這一步,這名單上的名字,才算是成為一個真正的廟祝。
江晁看著名單,還有上麵的詳細資料,資料上有著這些道人出身的門派,以及過往的經曆。
看起來望舒還是很靠譜的,全部都收集了起來。
望舒:“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播報兩個州六十個縣的天氣預報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江晁聽到了熟悉的旋律前奏。
收音機裡,又一次開始要放歌了。
江晁原本注意力還在名單上,還在思索著是不是應該剔除一些人的時候,聽到望舒說的話後突然停了下來。
江晁:“我覺得,天氣預報也應該與時俱進了。”
紙片人仙子很驚奇,什麼時候雲中君對於她的天氣預報事業也如此關心了,難道是被她的熱情所打動?
望舒將音樂的聲音也調小了一些,認真地問道:“怎麼與時俱進?”
江晁:“縣的範圍太小了,大部分地區的氣象情況完全是差不多的,導致很多地區的天氣預報聽上去完全就是同一個天象情況的不斷重疊。”
“這種浪費電力和資源播報所有縣城天氣情況沒有必要,我覺得以後報兩個州的天氣情況就可以了。”
如果能再簡化一下,刪掉片頭和片尾,江晁覺得也非常不錯。
如果還能再再再更簡化一些。
例如。
報一個堇州晴,胤州雨,
江晁覺得那就更好了。
又過了幾天。
各個縣社廟的廟祝們已經要出發了。
這一次的社廟無需天工來建,隻要龍和鬼神將神像送過去安裝好,便可以了。
因為各個郡縣的道門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全力騰出一座座屋宅,主動修建起了他們的社廟,生怕被人給搶走了。
而且,許多社廟本來就是現成的,根本就無須去建,修繕擴建一下便可以了。
所以將廟祝安排好之後,基本就能夠啟動了,等到基站和無人機到位之後,二州地圖和信號覆蓋就相當於基本完成了。
望舒抬起了熒幕的下框,從裡麵探出頭來。
“要不要看一看廟祝上任的畫麵?”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廟祝都是江晁和望舒手下的員工。
亦或者可以用這個時代的情況來描述,像是天子麾下管理地方的縣令。
麾下的“一方縣令”上任了,作為最高領導的雲中君雖然因為憊懶不能前去相送,目送一下也是應該的。
江晁想了想,終於放下了手上的遊戲手柄。
“那就把畫麵傳過來吧!”
望舒:“好的,馬上為您轉接。”
道門的最高直屬領導人,翱翔於九天之踏於青冥之上的雲中君,投下了他的目光。
——
西河縣社廟前。
道門各個法脈的道人排列成幾排,分彆站立在一座道壇之下。
眾道人穿著深色道袍頭戴冠巾,畢恭畢敬地望向大殿內端坐的金屬神像,那可是神巫親自以點石成金術製造出來的金身法相。
匆匆趕來觀禮的各派道人和所帶來的道童密密麻麻地圍在周圍,加上前來湊熱鬨的百姓,此刻社廟前看上去被圍得水泄不通。
作為社廟。
互相之間也是有所不同的。
西河縣在凡間是個破落地方,念出名字大多數人也不知道,縣令也是個芝麻粒大小的官,至少在鹿城和京都裡的人眼中是如此。
但是在山川地神係統之中卻要反過來了,西河縣的社廟在這個體係之中就像是都城,社廟供奉的地神類似於京尹。
因此各地的社廟將要赴任的廟祝聚集在這裡,進行上任前的典儀,也算是理所應當。
而且昔日在普通社廟之中便可以完成的係統注冊登錄程序,這一次也都被集中安排在西河縣社廟。
人群中。
許多新廟祝此時此刻想起當初來的時候,當真是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