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斜簽著身子在下首恭恭敬敬地坐了,知道自己這回的小心機又被皇帝饒過。
未免暗自得意。
雖然陛下新寵不斷,但到底顧念和她的舊情,以及看重鎮國公府。
鎮國公府處處為陛下著想,哪像那群文臣那麼狂悖,總想讓陛下聽聖賢的。
隻要那群家夥不停結黨折騰,她這賢妃的位置,就能穩穩坐住。
說不定還能往上走一走呢!
——賢妃,原來和皇帝這樣相處。
——怪不得前世被皇後踩了。
緋晚躺在內室,聽著外頭的動靜,心裡暗歎賢妃太不知高低。
仗著家世,敢在皇帝跟前耍小心思,還大方承認,一點畏懼都沒有。
這讓皇帝怎麼想!
彆說是皇帝,就是普通男人,也不高興女人仗著娘家無所顧忌啊。
“陛下,奴才去櫻小主那邊看了,確實有內侍上吊。”
曹濱回來複命了。
後頭還跟著芷書、吳容華、袁容華、簡嬪、蘇選侍等等,一大堆的宮嬪。
多半是住在附近,聽到風聲趕來瞧熱鬨的。
還有住得遠,但也要湊來瞧熱鬨的。
這宮裡永遠不缺看客。
並且因為皇帝在這裡,陸陸續續,一直有人趕過來。
緋晚借著受驚後身子更虛弱,一直窩在內室裡,不出去見客人,靜等事情發展。
隻聽曹濱在皇帝的追問下仔細說明情況:
原來,芷書在煙雲宮的時候,就製作並埋過一壇杏花酒。晉封後,她從煙雲宮離開,什麼都沒帶,隻除了這壇酒。
她的習慣是,每到十五月圓,就會喝上一盞這酒。
今日倒了酒出來,一時睡著誤了晚膳,沒喝,宮人便把酒菜撤掉了。
小呂子嘴饞偷喝了酒。
酒後便對同宮的宮女動手動腳,十分不檢點。
結果被人撞見,鬨到芷書麵前,芷書便罵了小呂子幾句,還說要宮規處置他。
卻也並沒有付諸行動。
誰知,他自己跑到僻靜處,吊在樹枝上死了。
芷書驚到。
一時慌了手腳。
她身邊的宮女穗子便跑來找緋晚拿主意了。
這便是事情全部經過。
蕭鈺聽了皺眉,臉色不好看。
問道:“被非禮的宮女,在哪裡?”
穗子搶在前頭回答:“陛下,她受了羞辱,又受了驚嚇,一直躲在被子裡,不敢出來。”
“賜她十兩銀子,讓她休息幾日,再到你們小主跟前當值。”蕭鈺道。
“謝陛下。”這次芷書搶在了穗子前頭,福身感恩,“陛下體諒嬪妾婢女的體麵,嬪妾銘記在心。”
這時,人群裡一個聲音質疑道:
“小呂子,是以前在內務府造辦處當雜役的小呂子嗎?那是個老實本分的奴才,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有人附和:“是啊,宮規森嚴,當內侍的怎麼敢酒後非禮宮女呢?”
“而且,不是說,櫻采女每月十五隻喝一盞杏花酒嗎,那麼死了的小呂子偷喝的應該也是一盞。”又有人道,“一盞酒怎麼會讓人醉得忘了規矩,胡作非為?”
“彆是那酒有問題吧!”
“啊?”
“那可是櫻采女自己要喝的酒,能有什麼問題?”
緋晚靜靜聽著。
知道下一步,大概是要去查芷書的酒壇子了。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