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勾起皇帝對皇後的不滿。
也想起了自己來此的目的。
是專門來探望緋晚的,倒被虞氏一番攪和,氣得他忘了。
“朕已經告訴文院判,這段日子著緊你的傷,至少每三日要來診治一次。”
緋晚起身謝恩,又道:“文院判如今掌管太醫院,每日有多少事要忙,何況太後娘娘回宮了,太醫們更要照看她老人家的身體,嬪妾一點小傷算得了什麼,萬不敢太過勞動文院判。”
“你總是這樣懂事。”
蕭鈺不由又想起皇後的“不懂事”。
堂堂後宮之主,總是行些小家子氣的事出來,沒的讓人厭煩。
他寵愛一個昭卿而已,礙著她什麼了,值得她三番四次和昭卿過不去!
如今連前朝的臣子都卷進來了。
這兩日言官們上折子含沙射影,借古諷今,規勸他不要寵幸狐媚,以免傷了國本。
更有直接批評後宮混亂,非議他不按規矩亂給嬪妃升遷的。
說什麼“上有行,下必效,上不正,則下難直,長此以往,置祖宗規矩於何處,人倫禮法於何處,根基不穩,國將不國……”
簡直一派胡言!
水患未平,盜匪四起,邊疆有戰事,朝中有蠹蟲。
哪一個不是動搖國本的大事,他們身為臣子不肯反省自己哪裡做錯了,反而盯著他的後宮嬪妃們談講個不停。
蕭鈺一念及此,臉色就冷了下來。
秋常在一曲舞完,福身行禮,猛然見到皇帝這個臉色,嚇了一跳。
“陛下……嬪妾舞……舞得不好麼?”
蕭鈺回神。
沒了什麼興致。
擺手讓她退下:“你舞得很好,朕隻是想起朝政。”
緋晚便勸皇帝快點回去處理政務。
“嬪妾的傷哪裡值得陛下親自來瞧,折煞嬪妾。陛下要是不放心,把身邊奴才留下一個照看嬪妾,也就是了。說實話,嬪妾看禦前宮人有理有度,早就想跟陛下討了。”
蕭鈺嗬嗬而笑:“早說讓內務府挑妥當人給你,你偏要去冷僻地方撈人,眼下又羨慕朕的奴才好。”
這當口,自然是緋晚提什麼要求他都願意答應。
當下就讓緋晚挑人。
“除了曹濱,哪個都能給你。一個不夠,就兩個三個。”
緋晚點了小林子。
又跟皇帝說賢妃賞鋪子的事,把地契拿出來:“太貴重了,嬪妾不敢要。”
“是不敢要,還是不喜歡?”
緋晚看了看含笑的帝王。
老老實實地回答:“喜歡,不敢收。嬪妾喜歡土地、房產、金銀,勝過喜歡古董珠寶。陛下彆笑話,嬪妾私下裡……把幾樣不太貴重的賞賜,偷偷去內務府換了銀子回來。沉甸甸的內庫雪花銀拿在手裡,嬪妾才覺得心裡踏實。”
她垂了眼睛,聲音漸漸哽咽。
“實在是嬪妾小時候窮怕了……若不是家裡太窮吃不上飯,嬪妾也不會被賣,當了奴婢……”
心疼得皇帝不但沒計較他拿賞賜換銀子。
還讓人隨後去內務府把那幾份賞賜都拿回來還給她。
叮囑她大大方方接賢妃的賞,以後還可以接任何人的賞,不必顧慮。
“曹濱,在皇莊裡挑五百畝好地,記到昭貴人名下。”
兩間鋪子算什麼。
蕭鈺一開口,就送了緋晚五百畝良田。
皇家的良田,可比外頭民間良田值錢多了。
以後這些地的租子收成,全都是緋晚的!
都把小林子給看傻了。
還沒見過陛下像這樣寵過誰!
等皇帝帶人走了,秋常在也離開後,他進屋跪在地上,咚咚咚給緋晚磕了三個響頭。
“多謝小主收留奴才!”
香宜笑話他:“你是不是以為,小主把你從禦前要過來,還得費一番功夫,這兩日心裡頭正打鼓呢?”
小林子不好意思笑了笑。
他還真有點擔心。
萬一昭小主沒辦法要他過來,他在禦前可沒有後路了。
緋晚輕笑。
她要是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到,那算什麼寵妃!
舒舒服服睡了個午覺,起來沐浴一番,洗去身上薄汗。
換了乾淨清爽的衣服,緋晚重新梳妝。
頭發簡單挽起,首飾也簡約,並沒有刻意打扮。
收拾停當沒多久,就聽宮人來報:“太後回宮了,車駕已到正儀門。”
緋晚立刻扶了婢女的手,往長樂宮裡去。
賢妃在太後跟前有麵子。
得讓賢妃,給她當一當遮陽蓋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