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嬪妃嘲諷她:“你自然要幫著昭貴人了。若不是她抬舉你,你還一直默默無聞,連陛下的麵都見不著呢。可見你跟她是一夥的,說不定,早就知道她隱瞞身份欺君。”
“我沒有……”
秋常在緊張得臉色白了紅,紅了白。
一時竟不知如何自辯了。
簡嬪恍然:“哦,原來秋常在也是昭貴人抬舉的,怪道突然坐了芳鸞車呢。”
吳想容接話:“秋常在坐芳鸞車,是陛下抬舉的,你們怎麼能這麼非議陛下?簡嬪姐姐,妹妹鬥膽勸您一句,不能因為陛下掛了您的牌子,您自己坐不上芳鸞車,就看其他坐車的人不順眼。”
她在壽宴之前,就被緋晚叮囑不要隨便開口。不管遇到什麼事,躲著就好,今天她的任務隻是盯住殿上風吹草動,暗中傳遞消息。
但緋晚危在旦夕,連膽小的秋常在都站出來說話了。
她可是比秋常在得緋晚提攜更多,還躲著,那成什麼人了!
她口舌可比秋常在厲害。
直接把簡嬪氣得夠嗆。
原本被罰俸掛牌子,隻是後宮知曉,現在吳想容當眾一提,連朝臣命婦都知道了!
“吳婕妤,你和昭貴人一丘之貉,狼狽為奸,晉位都跟昭貴人前後腳,鐵定都是同樣禍亂後宮的東西……”
“簡嬪,你餓不餓,喝點漿糊填肚子?”
賢妃不等簡嬪說完,眯著眼,冷冷截斷話頭。
簡嬪被賢妃臉色嚇了一跳,訕訕賠笑:“娘娘,嬪妾不餓……”
“漿糊填肚子再其次,先糊上你的嘴是要緊。”
“娘娘……”
“宮廷內闈之事,你也敢拿到這裡亂說,宮規組訓你都忘了嗎?還不住口!”
賢妃訓斥簡嬪,其他宮嬪也都陸續住口。
命婦們隨即也不敢再言。
簡嬪心裡自然不服。提起芳鸞車的又不是她一個,賢妃為何專給她沒臉,虧她整天圍著賢妃討好!
“賢妃幫本宮協理後宮沒幾日,脾氣大了許多。看來後宮瑣事繁多,確實讓你急躁了些,待來日本宮病愈……”
皇後剛一開口,就被賢妃打斷:“皇後娘娘彆急著說來日的事,先看眼前吧。”
今天你算計本妃的賬,還沒清呢!
兩人目光交鋒,賢妃揚了揚下巴,指著那水碗:“眼前,這碗中的血,可是徹徹底底融合在一塊兒了。昭貴人,你是不是該解釋解釋?”
恰在此時,曹濱和十香嬤嬤,也匆匆帶著兩碗血趕回。
“啟奏陛下、太後,這是雞血,這是鴨血,都是膳房後院備著的活物,臨時割脖取的血。”
“勞煩二位。”
緋晚客氣地道謝。
自己不經手,讓二人各取一滴禽血,放入兩碗清水。
然後又紮了虞忠一回手指,分彆滴入碗中。
眾目睽睽之下,不消片刻,虞忠的血,和雞血鵝血也都融在一起了!
緋晚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出言解釋。
“俗話說,血濃於水。無論人畜飛禽,鮮血滴入水中,都會變稀變薄。稀薄的血水,和水無甚區彆,自然能相融在一起。”
“彆說是虞大人的血,就是陛下的血,也能和雞鴨之血融合。”
“所以血緣關係,絕對不能由此判斷。”
“諸位若是不信,曹公公早已備好了許多水碗,大家儘可親自試一試!”
緋晚還有後頭的話沒說,咽回去了。
——要是真信這滴血驗親之法,怎麼說呢?
——隻要有水,雞鴨都能是皇帝的爹娘兒女。
——隻要有水,雞也能當太後!
一時間,大殿再次嘩然。
流傳千百年的滴血驗親之說,竟被一個小小宮嬪推翻?
“這不可能!”
一個須發花白的老大臣站了起來。
“陛下,微臣聽聞,隻要水中加了白礬,便可讓任何人的血交融在一起。臣請陛下允許臣親自檢查,看水中是否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