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一個勁兒磕頭請罪:“奴婢說的都是實話,這些話憋在奴婢心裡很久了,以前一起伺候大小姐的丫鬟梅兒因為惹大小姐生氣,被發賣到娼寮去了,奴婢才一直不敢說實話得罪大小姐!昭娘娘,奴婢說了實話肯定要倒黴,求您救救奴婢吧,奴婢不想再昧著良心隱瞞實情,可也不想死啊……”
虞夫人立刻下令,讓家丁把這個胡言亂語的婢子拖下去。
香宜臉色一沉,“誰敢動!”
“這蘭兒所言,和昭容華所說完全一致,難道虞夫人也想把容華拖下去?”
“我家錦兒……不,更衣小主她天性純善,雖然驕縱一些,但絕對不會做出那種歹事,臣婦以性命擔保,她不會的……”
虞夫人大聲分辯,虞忠臉色陰晴不定,暫時不表態。而緋晚則臉色清淡,一言不發,隻是等著。
很快,便有隨行宮人,帶著一個光頭小和尚進來了。
“貧僧淨度,來此為當年受害者作證。前年秋天七月初八,貧僧在寺外撿拾柴火,忽然聽見有人哭叫,撥開樹叢循聲看去,正看見一個壯年男子,逼著一個小姑娘走到山崖邊,伸手將之推了下去。那山穀很深,幸好植被茂密,小姑娘一路掛了許多次樹枝,滾到穀底,所幸沒有斃命。山上的人,卻幸災樂禍,其中一個身穿紅衣的年輕小姐笑得聲音很大。”
虞大公子若有所思,盯著淨度:“你是真和尚麼。你可知事關重大,你若受人指使,說謊騙人,就是欺君之罪,一定會死,而且很可能要淩遲處死。”
淨度年紀不大,十多歲的樣子,但一雙眼睛卻像老僧一樣平靜,雙手合十,不卑不亢道:“修行之人,不說謊。”
隨即便認出了馬夫李雷:“那件事很惡劣,因此貧僧記得清楚,行凶之人,便是這個男子。”
緋晚淡笑:“你還認得我麼?”
淨度點頭:“剛進院時,已經認出了,您就是當初受難的小姑娘。苦儘甘來,依貧僧看來,您的福氣還有許多,綿綿無絕。”
“承師父吉言,阿彌陀佛。”
虞夫人一把抓住了虞忠的袖子,低聲急道:“老爺,她哪裡是回來省親,分明是來報複的!不然為什麼很快就傳來了這個和尚?他們一定是串通一氣,要害咱們的錦兒,更讓咱們全家丟臉,要害老爺名聲……”
場中寂靜,雖然她壓低聲音,但許多人也聽得清清楚楚。
虞忠低喝“住口”,不過並沒有立刻表態。
顯然,是等緋晚給解釋。
他已經同意了認親,也好好恭迎了,她卻還如此得理不饒人,難道害了虞家的名聲,她成了虞家小姐就很光彩麼?!
“虞大人。”
緋晚終於搭理他了。
開口卻道:“省親要緊,這樣的陳年舊事不值一提,虞夫人若有異議,咱們且把一乾人等都交給京兆府審理好了。咱們稍微修整,便去祠堂吧。”
送京兆府審案?!
虞忠臉色一黑。
萬萬不可!
那他的老臉就丟儘了!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