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兒眼下不中用了,指望素素吧。
“爹,回頭您上個折子,給素錦也說些好話,彆再提什麼讓她出宮修行了。我看她平日行事倒是穩當,錦兒壓不住的昭容華,說不定她可以壓住。”
虞忠皺起眉頭,“此事容後再說。午宴準備好了麼?”
“差不多了,能準時開席。”
“到了時辰派人去請她赴宴,早早吃完了,打發她回宮。”
“是。”
父子兩個不再提家事,而是認真商量起西北戰報,以及這次的戰功會引起朝堂怎麼樣的格局變化。
與真正的軍務政務相比,嬪妃和家事,都是小事罷了。
“謝世子,你今日來,隻是看熱鬨麼?”
虞望北走後,緋晚回到屋中,繼續和謝惟舟說話。
紅袍少年容色昳麗,長眉星目,冰雪做的玉人兒似的,雖然似笑非笑的神色看起來很欠揍,但確實養眼。
看完了虞望北的皮笑肉不笑,看看他,算是洗乾淨了眼睛。
隻是這美人說話比較氣人。
“是啊,我就是來看熱鬨的,看你怎麼被虞家排擠,看人家怎麼跟你陰陽怪氣。”
緋晚盯他:“他們有你陰陽怪氣?”
“嗬,我可沒到你跟前炫耀功勞,迫你忍氣低頭。”
他倒是看得明白。
光隔窗聽虞大公子說話,就洞悉了對方小心思。
緋晚揚眉刺激他:“你便是想炫耀,有功勞可炫麼?”
謝惟舟唇角笑意微滯。
緋晚再道:“堂堂七尺男兒,練了一身武藝,卻整天在京城招貓逗狗,鹹吃蘿卜淡操心,身手全用來翻牆扒窗,替你賢妃姨母來窺探我虛實,在內宅內宮瑣事上留心,羞也不羞!檸城大捷,你聽了喜報不欣喜若狂,為國慶祝,卻關注我跟虞家的恩怨,配做勳貴子弟麼?敢問你哪有功勳,哪裡貴了?”
謝惟舟眯眼。
欺霜賽雪的俊俏容顏籠罩一層寒霜。
眼睫不眨盯了緋晚片刻,忽地冷笑:“彆以為我會上你的激將之當,丟下京城富貴跑去邊疆從軍!”
“哦,你竟想去邊疆從軍?”緋晚故作驚訝,“我以為你會一氣之下,去京城兵馬司謀差事呢。原來,京畿帶兵你都看不上啊。”
謝惟舟愣了一下。
竟一不小心中了她的言語圈套。
“你莫非,是姨母派來說服我乾正事的?”
緋晚笑道:“那可沒有。今天是你自投羅網,又不是我守株待兔。”
謝惟舟幽幽審視著她。
“我不會謀差事的,你讓姨母彆白費心思了。”
“謝惟舟。賢妃和你各自怎麼想,我不管。我隻知道,檸城收複,未必是福。”緋晚忽然正色。
令謝惟舟意外:“怎麼講?”
他忽然有一種直覺。
這詭異難測的女人,似乎不是在隨口胡說。
她眼底的寒芒奪魂攝魄,好像幼年在遙遠邊陲,將他眼睛刺痛的雪山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