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是鄭淼開的,但小蕙私下悄悄去找跟芷書熟悉的楚青木醫官看過了,沒有問題。
緋晚自己略通藥理,也看過了。藥材仔細查過才用,熬藥的過程全程有人盯著。
按理說,這藥應該可以喝。
小蕙見緋晚把藥倒了,有些緊張。
難道是自己哪裡做得還不夠精細,威脅到小主安全了?
緋晚卻是朝她一笑,“信不過他,難道還信不過你麼?隻是,是藥三分毒,沒什麼大毛病的話,能不吃藥儘量不吃。”
從重生以來,她注重調理身體,補充營養,到現在已經初見成效。
自己的身體自己最了解,她自忖這回的小毛病,能靠自己調節來治愈。
藥就不吃了,但病了的消息還是要讓人知道,所以依舊照著鄭淼的方子取藥煎藥。
小蕙聽了解釋才鬆口氣:“原來是這樣!”
緋晚叮囑道:“我這幾日休息調養,也會做些五禽戲之類激活氣血。你們平日回到房中時,記得每日也練習幾次,把身體養好。少生病,力氣足,才能跟著我做事。”
小蕙和香宜都連忙應聲。
緋晚對她們春熙宮所有人都很寬和,平日不會像其他主子那樣各種享受,總給下人添活計。但緋晚對她們有彆的要求,一是堅持認字,二是要鍛造身體,保持康健。
這比沒日沒夜乾活輕鬆多了,香宜等人都樂意聽話,把這兩樣每日必做的功課完成得很好。
因此春熙宮的人走出去,自有一股精神氣。自家主子得寵、他們跟著有底氣是一則,另外,就是堅持煉體的效果了。
“等咱們這裡進了新人,你們都盯著些,挑可靠的培養起來,也像你們一樣做好每日功課。”緋晚又吩咐。
小蕙問:“新人什麼時候來呢?”
“也快了,預先準備好吧。”
“是,娘娘。”
緋晚升了容華之後,入住春熙殿,當時本該添人手了,但她推說習慣了人少清淨,並沒有增添宮中人手。
這回晉封貴嬪,卻是不能不添人了,不然不說彆的,擺起排場來人手不足,那氣勢都不夠。
她還是準備從辛者庫和冷宮挑些人手,其他的再讓內務府給。不過,眼下芷書那邊局勢未明,自己又剛得了協理權,還沒正式上手,事情繁雜,她不打算即刻添人。
否則若是有不妥當的,豈不是亂上加亂。寧可人少點,都是精兵。
恰好生病了,借口養病要清淨,還能推脫幾日。
緋晚把挑選和培養新人的事交給香宜小蕙,自己又躺回床上補眠休息。
快要晚膳時才醒,精神好多了。
聽小林子說,辰乾殿叫了太醫,皇帝也病了。
“什麼病呢?”
“據說是偶感風寒。”
緋晚一聽,果然是讓自己給折騰的。便吩咐小蕙再去禦前一趟,表達一下自己對皇帝的關心。
“娘娘,這回送點什麼過去?”小蕙問。
緋晚想了想,吃食送過了,送彆的東西呢,她這裡什麼東西不是皇帝給的。
於是到了書案前,寫了一張花箋。
封在錦盒裡,命小蕙帶過去。
“娘娘,聽說長樂宮送了一份滋補湯品給陛下,是賢妃娘娘親自燉了半日才得的。咱們這個……會不會有點簡單?”小蕙擔心。
緋晚說:“咱們不跟賢妃娘娘比,她有家傳的藥膳方子,有上好的食材藥材,比也比不起。不過是有什麼就送什麼,讓陛下知道心意就是了。”
香宜笑道:“娘娘這幾個字的心意,說不定比賢妃娘娘辛苦半日的心意更讓陛下高興呢。”
小蕙眨眨眼:“說來好聽,其實,哪個主子會自己站在灶邊燉湯,不過是開頭指揮一下,末了嘗一下罷了。”
“瞧瞧,咱們老實的小蕙也知道嘲諷人了。”香宜拍手笑。
小蕙抱著錦盒一溜煙去了辰乾殿。
皇帝正躺在寢殿裡,剛睡了一覺,並沒感覺好多少,身上沉沉的,根本不想起來。
賢妃送的補湯放在桌上,早就涼了,他一點胃口都沒有。
聽人報說昭貴嬪送東西來,他也沒什麼興趣。今天早朝群臣恭賀大捷,滿堂熱鬨,他當時頭昏腦脹,連意氣風發的喜悅都減弱了。及至真病了,叫了太醫,自己反應過來是昨晚放縱所致。
所以一想到緋晚,就覺著……
有點累。
“拿進來吧。”他隨口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