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還沒有……”
“好啊,一個死了,一個跑了,給本宮來一個無有對證?”
賢妃冷笑,親自吩咐膳房執事金壽把傳遞藥粉的另一個人帶上來。
給芷書飲食裡放藥粉的,是樹墩,他拿了藥粉藏在灶膛裡,伺機放入。這是鏈條的下遊。
現在查到最開始的藥粉來源,是長樂宮的張小四,他跑了。這是鏈條的上遊。
而中遊,便是張小四的堂弟張小六,前半夜在茅廁放藥的。
他被金壽拷打過一番,骨頭軟,招得明明白白。
這時候被帶到長樂殿,嚇得當堂尿褲子,把之前的招供又說了一遍。
事無巨細,招得比之前還明白。
但再明白也沒用,因為他什麼關鍵都不知道。
賢妃下令:“帶下去,狠狠地審,他不知道,就打到他知道。”
“娘娘,奴才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奴才都是被堂哥指使的,求娘娘饒命啊,奴才根本不曉得這藥是要害櫻選侍的啊,堂哥說是膳房有人要助興的藥,不能讓人知道,所以才在茅房傳遞,奴才冤枉……”
張小六被拖下去的時候,嘴裡一通喊叫。
“還不堵了他的嘴?”
一直旁觀的曹濱壓了壓眉頭,示意拖張小六的宮正司內侍。
宮闈裡胡鬨的汙穢,能汙了娘娘們的玉耳嗎。
張小六很快被堵嘴拖走了。
隻是等了許久,也沒再問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啟稟各位娘娘,這個奴才已經差不多了,要是再受刑,怕是撐不住。”宮正司負責審訊的人前來回話。
賢妃淡淡道:“撐不住,就讓他死吧。”
此時,不光是金壽查出來的這幾個人,膳房上下,已經在賢妃的主持下,被宮正司訊問和搜查了一番。
卻也沒查出什麼不妥當。
而那個跑掉的長樂宮雜役張小四,竟不知所蹤,也不知躲去了哪個犄角旮旯。
到頭來一無所獲。
天色已經黑了。
賢妃的臉色越來越沉。
在曹濱又一次準備派人往禦前傳進展消息時,緋晚攔住了。
“曹公公,總之此事並無什麼進展,就不要打擾陛下商討軍國大事了。時候不早,賢妃娘娘和各位熬了半日,也都累了,不如就此散去,回頭再細查便是。雁過留痕,那些壞人既做了壞事,總會有蛛絲馬跡可循,來日一定會真相大白的。”
曹濱自然滿口答應。
賢妃鳳目一揚,言有所指:“昭貴嬪,你帶人來本宮這裡,最終卻什麼都沒查明白,就這麼散了,你甘心?”
緋晚早在曹濱和芷書來時,便已收起了強硬的氣場。
這時候更是低頭恭順道:“娘娘容稟,嬪妾帶人來您這裡,正是因為相信此事和您絕對無關,為了和您一起查明真相,才來的。今日的調查雖然受挫,但嬪妾相信,隻要咱們齊心協力,暗害櫻妹妹的人必定難逃追查。”
賢妃審視著緋晚。
片刻後,笑了。
“昭妹妹,看來,本宮沒有看錯你。”
“多謝娘娘信任。”
兩人目光相接,都是一笑。
隻是心裡頭各自想什麼,可沒這麼簡單了。
長樂殿暗流湧動之際。
在辰乾殿裡,氣氛卻是輕鬆。
結束了和朝臣商討軍機要務之後,皇帝斜靠在軟榻上,半閉著眼睛休息。
殿角幾個剛被傳召來了宮廷樂師,正彈奏著優美的曲調,供帝王賞玩。
一曲終了,皇帝微微睜目,道了一聲“好”。
座上便有個琵琶樂工起身,行了個禮,口稱:“謝陛下讚賞。陛下覺著好,不知會賞我們什麼呢?”
皇帝聽這聲音清脆嬌麗,不似男子,話又說得唐突,便微微凝神,仔細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