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囑他,稍微彈劾一下禦林軍和虎賁衛辦事不力,這麼些天還沒查清楚當街刺殺宮妃的宵小是誰,皇家的顏麵還要不要啊?
相信陸大人肯定能掌握好分寸。
“娘娘,難得閒下來,您隻管和香宜姐姐在屋裡商量事情。”
香宜出去叫人傳信,小蕙拿著一個新做的木雕進了屋,哄緋晚高興,“娘娘瞧著好不好?”
“很好,比以前的又好了不少,越發進益了。”
緋晚見那木頭雕的花瓶花枝栩栩如生,隻差染了顏色便能以假亂真,由衷讚了兩句。
小蕙道:“這是照著禦花園裡新開的菊花雕的,秋夜涼爽,娘娘在屋裡悶了一天,不如出去走走,月亮底下看花也很漂亮呢!”
“今兒辰乾殿有人侍寢麼?”緋晚問。
皇帝病了這些日,身子快好了,該開禁了。
小蕙說:“晚膳那會兒,敬事房傳來消息,說是點了順妃娘娘的牌。”
本朝內宮的慣例,點了牌子,就是叫順妃去辰乾殿,而不是皇帝去順妃宮裡。
按說以順妃的位份,皇帝去她宮裡過夜才好,如今倒讓她像小宮嬪似的往辰乾殿跑,可見皇帝不是很看重她。
緋晚知道是順妃接了幫忙協理的差事,皇帝有話要叮囑,於是便不理會。
見小蕙一心哄她高興,便同意去園子裡逛逛。
散散心,也消消食。
半路上恰好遇到禦前的若楚姑姑,正領著兩個宮女,往長樂宮去。
芷書今日剛在長樂宮安頓好,想來若楚是奉命去伺候了。
“櫻選侍那裡的一切,都要有勞姑姑了。”緋晚很客氣。
若楚年近四十,是到了年紀未離宮歸家的女官。麵容比歲數年輕許多,看起來二十多歲罷了。隻是眼神和舉止都十分沉穩,比一些高位宮妃還有氣度。
她福身微笑:“昭娘娘不必客氣,服侍櫻小主是奴婢分內事。”
緋晚目視若楚身後的宮女夏荷,笑道:“當初咱們相處一場,沒想到如今你又去櫻妹妹身邊,可見咱們緣分還沒斷。”
夏荷連忙再次行禮,有些愧疚地說:“當初受娘娘厚待,奴婢感激不儘。今日能伺候櫻小主,可見老天又給了奴婢報答娘娘的機會。”
當初緋晚想留她在身邊,她沒有答應,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態度自然謙卑。
和她們聊了幾句,若楚便帶著夏荷二人走了。
小蕙瞅著夏荷背影輕聲問:“娘娘,等過些日子咱們宮裡還要添人,不如要了夏荷姐姐來?我也很喜歡她。”
“人各有誌,暫時不要強求。”
緋晚早就看好了夏荷的純良和機靈,隻是時機未到,緣分便不能深厚聯結。
人和人之間,總要等機緣。
於是帶著小蕙,走到禦園深處。
秋光漸起,月亮在樹梢上掛著,銀亮的清輝灑在滿園姹紫嫣紅之上,夜風輕襲,晚間的園子果然意趣宜人。
小蕙到花叢裡采摘含苞的枝條,準備拿回去插瓶。
緋晚在小徑邊笑看。
忽然那邊岔路上,竄出了一個人。
直接撲到緋晚麵前。
淒厲喊了一聲:“昭貴嬪娘娘!”
披頭散發的,狀如女鬼。
十指如鉤,半寸長的指甲,直往緋晚身上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