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後失序,懷不德,無人母之恩,而有虎狼之毒,不可以承天命,不宜奉宗廟衣服……”
廢後的詔書,果然很快出台。
旨意傳遍後宮朝野。
一時轟動。
前朝後宮暗流洶湧,民間百姓奔走相告。
賢妃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貶為思妃,徙居清涼殿?這是什麼意思!竟然沒有賜死她?她現在可是謀害皇嗣,導致君王子嗣單薄多年,耽誤了國本的大梁罪人!”
這都死不了,簡直莫名其妙!
“娘娘息怒,不可高聲啊。您惱恨她,卻不能質疑聖旨。”
廖嬤嬤將殿內所有宮人都遣走,關起門來勸慰年輕的主子。
賢妃恨恨咬牙,發釵上的流蘇急速晃動,“身為皇後,犯下這樣大罪,還能留住性命!竟還有妃位,隻比本宮低了一級而已!本宮忍了她好幾年,以後難道還要繼續忍下去?”
一想起宮裡還有這麼個人存在,她就覺著如鯁在喉,十分難受。
廖嬤嬤道:“詔書上雖然沒明說,但禦前傳來的消息不是說,陛下的意思是讓她呆在清涼殿裡,不許出來隨便走動麼。娘娘隻當那裡是她的牢房好了,她失了皇後之位,您又何必繼續在意她。”
“她慣會背地裡使壞,隻要一日不死,本宮就不得不防著她。”
“娘娘,您以後到了更高的位置,要防的人何止她一個。多防一個,少防一個,又有什麼區彆?與其在廢後身上浪費精神,不如收拾心情,好好想一想,怎麼才能早點更進一步。”
廖嬤嬤溫和的話語,明晰的思路,讓賢妃在摔了幾隻茶盞,撒夠氣之後,漸漸冷靜下來。
更進一步……
是啊,皇後廢了,鳳位空懸。
這後宮裡,論位份,論家世,論才貌,所有加起來考量,誰更適合成為新後?
當然是她!
“本宮讓小廚房燉一盞湯,做幾道小菜,親自給陛下送去。”
廖嬤嬤笑道:“娘娘明慧,一點就通。”
“可是廢後鄭氏那裡,本宮也不願意看她安然度日。”
“娘娘是要登臨高位的人,這種小事,何必自己做。冤有頭債有主,現放著櫻選侍呢,皇後謀害的人,畢竟是她啊。”
賢妃聞言,一笑。
主仆兩個對視,都心知肚明。
鎮國公府動用在宮裡宮外的所有力量,查出來的給櫻選侍下藥的線索所指向的人,可不是皇後。
但皇後確實在花肥裡做過手腳,並不乾淨。
她們不過是把皇後的罪過擴大,譬如她送過五人加料花肥,就給她擴大成十個,受害者裡特意加上櫻選侍和昭妃。
然後,再安排人攀咬皇後,用家人的性命和未來的榮華富貴威逼利誘,讓他們冒死,甚至真死來作證。
關鍵的證人白鴛,也是這樣得來的。隻是有點意外的是,她們以為白鴛是塊難啃的骨頭,誰知她卻是倒戈最快、最願意配合汙蔑皇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