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朝陽借得胭脂色。娘娘明豔不可方物,嬪妾看得癡了,望娘娘恕罪。”
緋晚輕輕福身告罪。
賢妃長眉蹙起,紅唇緊抿,怒視緋晚。
膚光勝雪的雙頰,忽然似被衣衫染了色,隱有嫣紅。
“這時辰,陛下怕是快要下早朝了,昭妹妹不去辰乾殿等著,還在這裡和本宮貧嘴貧舌的作甚?”
緋晚低頭:“嬪妾謹遵娘娘吩咐。”
抬了抬眼,露出幾分惶恐道:“……嬪妾一時失言,娘娘莫放在心上。”
她轉身便走。
賢妃喝:“站著!”
緋晚住腳,回頭小心翼翼,仿佛做賊心虛似的覷她。
賢妃冷言冷語道:“本宮從不欠人情。你善待本宮的嬤嬤,本宮不虧待你,回頭,自然有東西送到你宮裡去。”
“嬪妾不敢領受……”
“本宮讓你收著!”
“是……多謝娘娘……”
“去吧!”
賢妃不再看緋晚,扶了侍女的手,轉身往長樂宮方向去了。
緋晚站在原地目送。
賢妃轉過夾道時偶然回頭,緋晚便遙遙朝她福身。賢妃未作表示,冷冷淡淡的,轉頭走了。
緋晚又站了片刻,才繼續舉步,往前頭辰乾殿方向去。
香宜一直跟在身邊,對緋晚和賢妃的這番交談未得要領,一頭霧水。
悄聲問:“娘娘,賢妃的東西,咱們能收麼?”
“有什麼不能收的,她給,咱就接著,誰不喜歡庫裡財物多呢。”
緋晚嘴角噙笑。
走了一段路,覺著累了,便叫人回去抬肩輿。
香宜接著問:“賢妃娘娘今兒這態度,又好又不好的,到底怎麼個意思呢……”
“她恨我升位太快,威脅了她,卻忍耐住了,沒有明著和我翻臉,你覺著是為何?”
“……難道,她背地裡憋壞呢?”香宜臉色一冷。
“那是一定的。那個廖嬤嬤,不好相與的。”
緋晚很清楚。
剛才彼此的熱絡,不過都是逢場作戲。
沒有當麵撕破臉罷了。
當初虞聽錦為貴妃,是賢妃欲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賢妃又如何能容得下此時的自己?
就算自己再口頭投靠,再表忠心表情誼,皇帝隻有一個,後位隻有一個,利益麵前,情誼算什麼。
賢妃此時對她越客氣,就代表背後下手越狠。
宮人帶著肩輿來了。
緋晚讓香宜近前,附耳吩咐幾句,打發香宜去辦事了,這才坐上軟座,往禦前去。
一路所過之處,宮人和嬪妃紛紛閃避行禮。
態度比以往更加恭敬。
如果說緋晚晉封妃位、協理後宮,隻會讓人羨慕忌憚她的榮耀。而此時,在皇後被廢之後,她身為高位,能連續三日禦前伴駕,和皇帝形影不離……
就不得不讓大家多想。
甚至已經有人開始背地議論,昭妃娘娘,會不會是下一任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