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娘娘,到辰乾殿門口跪上兩刻鐘。”
緋晚非常清晰地重複一遍。
“憑什麼?!”
“憑娘娘在宮中隨便動手打人,觸犯了宮規。嬪妾和您在臨翠殿打架,已經在主動去辰乾殿門口罰跪一刻鐘,娘娘先動手,難道不該罰跪兩刻?還是說,娘娘隻會仗著四妃之一的身份打人,卻不肯承擔四妃該有的表率責任?”
惠妃被問得一噎。
緋晚昂頭:“嬪妾整日被人罵狐媚,可卻敢作敢當,打架時痛快動手,打完了痛快領罰。沒想到娘娘英姿勃發,卻還不如一個狐媚子。”
惠妃咬牙:“你又激將!”
“所以呢?”緋晚笑,“所以娘娘要拿不應嬪妾的激將當借口,願賭不服輸,正好不去領罰了麼?”
惠妃覺得緋晚的笑容真欠揍。
她這個人,從頭到腳無一處不欠揍!
“我李朝英從不賴賬,不就是跪上兩刻鐘麼。你走吧,我一會兒就去辰乾殿!”
懶得再看緋晚一眼,她轉身走向床角的屏風後。
那邊通著一個小暖閣,簡單放著衣櫃和床榻。去衣櫃裡隨便拿了一套衣服,準備換上,卻發現緋晚還沒走。
不但不走,還跟著她轉過屏風這邊來。
“娘娘,嬪妾衣服濕了,借您一身衣裳穿穿可好?”
“不借!”
“嬪妾濕著出去,吹了風,會冷,會風寒。”
緋晚楚楚可憐。
惠妃隻是皺眉:“收起你那狐媚子模樣,不借就是不借!”
“那,好吧……”
緋晚轉身走出屏風。
到了外間門口,開門,人卻不出去,隻露個頭朝院子裡喊。
“香宜,回宮給我拿一身衣服,還有鞋襪,裡頭的小衣也要拿,要全套的。”
香宜驚訝:“是,娘娘!娘娘您可還好?”
“不太好,惠妃娘娘也不太好。”
惠妃的侍婢西風一臉狐疑。
怎麼先出來的是昭妃?娘娘呢?
她立刻大步穿過院子,走上台階。
緋晚閃開門口,西風進屋不見惠妃,連忙叫“娘娘”。
裡頭傳來惠妃的聲音:“快過來幫我找衣服,襯裙放哪裡了,讓我好找!”
西風連忙進去。
一看,滿地都是水。
娘娘正在屏風後,濕透的衣服脫了一半,手忙腳亂在一堆衣物裡翻找著。
怎麼了??
西風不懂。
兩個娘娘在屋裡到底做什麼了,怎麼倆人全都濕透?
“娘娘,您這是……”
香宜到了緋晚身邊,看緋晚一身濕漉漉,也是吃驚。
“不礙事,惠妃娘娘正要洗澡,浴桶的水潑了我一身,她又不借我衣服穿,你快回去給我拿。”
“哎!奴婢這就去!”
香宜調頭就跑。
卻忽然回頭擔憂:“娘娘您一個人在這裡……”
“惠妃娘娘不打了,放心,你去吧。”
香宜半信半疑,卻又無法,隻得快步往外跑。
這時候她頓時覺著,春熙宮是得增加人手了,光靠她們幾個捉襟見肘啊!
虧得茉莉聽話,在外頭接應著。
香宜讓茉莉進去陪著緋晚,以作保護,自己一路飛奔,跑回春熙宮拿衣服。
茉莉到達緋晚身邊時,惠妃已經在裡頭換好了衣服,重新出來了。
濕透的頭發被西風用大巾帕絞得半濕,披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