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著哀家不知道,做一品酥酪需要多少工夫麼?”
“臣妾是昨晚就準備了材料,今早起來趕工……”
“一派胡言!”
太後厲喝。
旁邊伺候的十香嬤嬤連忙上前,勸主子息怒。
鄭珠儀俯身叩首,也跟著勸:“隻要您老人家彆氣壞了身子,怎麼懲罰臣妾都行,臣妾惶恐!”
十香回頭對鄭珠儀說:“貴嬪娘娘,您是該惶恐。今早您隻是去後院小廚房轉了一圈,前後不到盞茶時間,就敢說這碗酥酪是您親手做的,還嫌虞貴人放糖多。其實自始至終,都是虞貴人自己熬夜到天亮,做成了這點心,本來做得很不錯,您去了非要多加兩勺蜜糖,虞貴人勸,您還不肯聽,笑話她小門戶沒見過世麵,蜜糖都舍不得加。到了太後跟前,哄騙太後不說,一聽甜膩了,還把過錯推到虞貴人身上。功勞是您的,過錯是彆人的,太後心明眼亮,怎能不生氣?”
鄭珠儀越聽越惶恐。
顯然實在沒想到太後什麼都知道了。
“太後娘娘,臣妾一時糊塗,求您饒了臣妾這次吧……都是臣妾想對您儘孝心切,失了分寸,並不是有心要哄騙您的,太後娘娘……”
太後皺起眉,露出十分不耐的神色。
煩躁地擺了擺手:“哀家今早起來就頭疼,彆在哀家麵前大呼小叫的,你且下去。”
“太後……”
“貴嬪娘娘,下去吧。”十香上前一步,站在鄭珠儀麵前。
這般情況,若鄭珠儀再不識趣退下,就是特彆失禮了。
她也隻好認真地磕了三個頭,誠懇表示自己知錯了,然後起身退下。
躬著身子一直倒退著,退到了外間門口,才敢轉身掀簾子出去。
虞素錦也作勢跟著告辭,卻被太後留下了。
“你這孩子,可憐見的,讓她這樣欺負,一句話都不辯解。來,過來,坐在這裡,陪哀家說說話。”
太後指了指自己身邊的座位,露出疼惜之色。
虞素錦福身:“嬪妾並沒有被欺負,鄭貴嬪她待嬪妾很好,這回大概是太想儘孝了,所以……”
“好了,你不要再順著她的意思說話。”太後再次示意虞素錦落座。
虞素錦哪裡敢。鄭珠儀之前那般得臉,都沒在太後跟前坐過呢。但是太後的吩咐她又不敢違抗,就小心翼翼地斜簽著身子,在下首的一隻椅子上側坐了,還再三道謝。
太後轉頭對十香笑歎:“這孩子,看著真是可憐。”
又問虞素錦:“哀家這幾日冷眼看著,你似乎很怕鄭貴嬪?來慈雲宮,不會是她強行讓你來的吧?”
“哪能呢?”虞素錦笑道,“都是嬪妾自己願意,隻盼著能伺候您,沾一沾您身上的福氣。”
太後道:“真會說話。你是個好孩子,哀家知道了。那鄭貴嬪,哀家以前看著她很好,怎麼私下裡卻磋磨你呢?今早哀家聽宮女稟報說,她們偶然發現,你竟然連續幾晚,像奴才似的給她值夜,這是真的嗎?”
“太後……”
“你不敢承認?”
“嬪妾……”
虞素錦吞吞吐吐,低著頭,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太後歎口氣:“你位份低於她,受她壓製,都是哀家抬舉錯了她。隻是如今,哀家也沒辦法給你升位份。困在這裡,哀家連懲罰鄭貴嬪都名不正言不順。這樣好了,你給你姐姐送個信,讓她訓誡一下鄭貴嬪。”
虞素錦驚訝。
太後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