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陳露陽回家,家裡的氣氛並不怎麼美妙。
大姐陳麗紅搭腿坐在凳子上,皮笑肉不笑的盯著孫誌剛。
孫誌剛的脖領子被揪的淩亂,瑟瑟縮縮的站在院子中央,正服軟說著小話。
“麗紅,彆這樣,軍軍還擱旁邊看著呢。”
“你這時候想起軍軍了?”
陳麗紅眼睛一瞪:“你跟你婚前友好眉來眼去的時候,你咋不想軍軍呢!”
“姐夫,你乾啥對不起我姐的事了!”
陳露陽好信湊過去。
好家夥……脖領子下麵還有新鮮撓出來血手印呢!
孫誌剛尷尬的拽衣服擋住傷口,狠狠地瞪了陳露陽一眼:
“還不是為了給你找工作的事!”
陳麗紅啐了一口:“孫誌剛,你彆自己犯錯把責任往彆人身上推。”
“全廠那麼多個部門,你找誰不好,非要去找楚惠娟那個老娘們兒!”
“你是不是心裡還忘不了她?!”
“麗紅,你胡說什麼呢!我跟她從來就啥事都沒有!”
孫誌剛愁的不行,一張嘴真是怎麼解釋都解釋不清。
陳麗紅道:“我胡說?那當年是誰大周末的,跟人跑去工人文化宮去跳舞,一跳跳半宿。”
孫誌剛急了:“那不是為了參加市交際舞比賽,我倆單獨加練嗎?!”
“跳完舞回來,我就站宿舍走廊幫你切鹹菜,切一菜缸切到天都快亮了。”
陳麗紅語氣一軟:“那你說說,為啥你要找楚惠娟來解決老二的工作?”
孫誌剛趕緊解釋:“一來楚惠娟現在是廠宣傳科科長,宣傳科招工她說了算。”
“二來露陽高中畢業,沒上過技校不懂技術,很多專業性強的部門他沒法進。”
說到這,孫誌剛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看陳露陽,
“第三露陽從小到大也沒吃過什麼苦,宣傳科雖然比不上辦公室,但總算清閒,也方便他複習。”
一番話說完,陳麗紅的火消下去了。
但是陳露陽卻上火了。
這孫誌剛話裡話外的意思,不就是說自己“不學無術”、“好逸惡勞”、“啥也不是”麼!
“姐夫,我其實挺優秀的,我能吃苦!”
陳露陽試圖給自己挽回點顏麵。
不過此時說出來,難免有一些悲哀的淒涼。
孫誌剛深深看了他一眼,斟酌著用詞:“姐夫知道你能乾,但是找工作還是找一個適合自己的比較好。”
說完,孫誌剛小心的問向陳麗紅:
“麗紅,你說呢?”
陳麗紅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說什麼?事兒都是你定的,我說了算啊!”
冷哼一聲,
陳麗紅扭噠噠起身,掀開廚房的門簾進去做飯了。
孫誌剛見媳婦兒放過了自己,剛喘口氣,就聽見軍軍問:
“爸爸,什麼叫婚前友好?”
孫誌剛登時臉一拉:“問什麼問,進屋寫作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