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實低下頭,鋪開符紙,從書箱裡取出一把小刀,起身向李簫鼎走去。
李簫鼎最近的錦衣衛看到他手中的小刀,呆了呆,立刻醒悟,急忙喝道:“你做什麼?他手裡有刀!”
其他錦衣衛聽了,急忙各自鼓蕩真氣,腦後紛紛有神光湧動,神龕出現,神胎坐於神龕之中,各自準備法術,同時向這邊奔來!
李簫鼎也被這一句“手裡有刀”嚇得從躺椅上滾落下來,驚疑不定,不由分說便取出一張紙符。
紙符嗡的一聲燃燒,頓時一股神奇的力量爆發,霎時間他周身金光燦燦,有如一口大鐘倒扣下來,將他團團護住!
陳實麵色惶恐,渾身顫抖,手中的小刀不覺落地,連忙高聲道:“我要取狗血畫符!不要殺我!李光大哥,救我!”
七個錦衣衛已經準備好法術,聞言各自止住,法術引而不發。
李簫鼎也從地上爬起來,聞言連忙看向李光,李光也準備好法術準備乾掉陳實,聞言頓時醒悟,連忙笑道:“誤會,都是誤會!回公子,畫符的確需要黑狗血作為引子。黑狗血陽氣盛,配合朱砂,符的力量更為強大。”
李簫鼎踢了身旁的黑鍋一腳,笑罵道:“我還以為又有人要殺我,原來是要殺這條畜生。狗日的,把老子嚇了一跳!”
他又踢了黑鍋一腳,笑道:“還不滾過去領死?”
黑鍋挨了兩腳,悻悻的甩了甩尾巴,埋怨人類多變,適才還撫摸自己的狗頭稱讚好狗,現在便說是狗日的。
黑鍋向陳實走去,陳實鬆了口氣,躬下身子去撿小刀。
同時,李光等七個錦衣衛也各自鬆了口氣,散去已經準備好的法術,其中六人也散去了神龕,轉身準備乾各自的活兒,隻有李光的神龕還飄浮在腦後,並未放下戒備之心。
陳實低頭去撿刀子,視線的餘光將四周七人的方位儘收眼底。
他們各自抬起的腳,準備轉身的姿態,都清晰的印刻在他的腦海中。
“他們中四人距離我不到一丈的距離,兩人超過一丈,李光離我最近,這時候是出手的最佳時機!”
陳實手掌握住刀柄,眼中閃過一道寒芒,他的第一個目標便是李光!
雖然李光依舊維持著神龕神胎,但他有十足的把握一擊致命,讓李光根本來不及釋放法術!
“是李簫鼎李公子的營寨麼?”突然,一個悅耳的聲音傳來。
一個身著大紅沙褲外穿紫粉拖泥裙的少女來到營地外,提著個大果籃,笑道:“我是丁家的紫萼,跟著四小姐出來狩獵,我家四小姐還在紮營寨,聽聞李公子也來狩獵踏青,所以讓我過來一趟聯絡兩家感情,順便看一看各位哥哥能否幫忙把我們的營寨安紮好。”
陳實臉色微變,手握刀柄起身,眼中殺氣全無。
這個名叫紫萼的丁家婢女前來,讓他失去了出手的最佳時機。
他的確可以在眾人被紫萼吸引注意力的一刹那出手,但營寨外的紫萼卻可以來得及準備好法術!
他就算殺了七個錦衣衛,但還是會死在紫萼的手中,甚至來不及殺掉李簫鼎。
而且就算紫萼不出手,她逃走的話,自己殺了李簫鼎的事情也會敗露,會給爺爺帶來殺身之禍,甚至會給黃坡村帶來滅頂之災!
這是他萬萬不能容忍的事情。
“隻能放棄這個機會了。”
陳實喚來黑鍋,向桌子走去。紫萼隻是來竄門,有著讓丁李兩家親近的意思,她應該不會久留,自己還有其他機會。
另一邊,一個錦衣衛連忙放紫萼進來,笑道:“我家公子正說要去拜訪你們呢,不曾想姑娘就先來了。”說罷,伸手接過紫萼手中的果籃。
紫萼取出一張拜帖,向李簫鼎走去,笑道:“李公子可是水牛縣的大紅人呢!上次鄉試,李公子一鳴驚人,我家四小姐也說想不到李公子竟然隱藏實力,深藏不露……妾身紫萼,見過李公子,這是我家小姐的拜帖。”
她身段婀娜,容貌姣好,又施了粉黛,增添幾分靚麗,讓那幾個打算乾活的錦衣衛紛紛折返回來,盼著與她多說幾句話,親近親近。
踏青本就是男男女女尋找親近的活動,否則誰會跑到山裡來狩獵?
陳實坐在凳子上,弓下腰,準備給黑鍋放血,突然間呆住。
“所有人又相距不遠了,最佳出手機會又出現了,隻是中間多了一個紫萼……去他娘的紫萼!”
黑鍋咬緊牙,心裡有些不太情願。老主人給它一刀,還會丟給它一塊異獸肉讓它補一補,但小主人給它一刀可沒有肉給它補補。
它閉上眼,準備挨刀,突然風聲大作,呼的一聲,提著刀子的陳實已經從它眼前消失。
黑鍋呆住,正欲轉頭,陳實的刀子已經插在李光的咽喉上,用力一拉,鮮血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