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實顧不得解開富貴手腳上的鎖鏈,抱著他立刻向外竄出,他剛剛衝出堂屋,隻聽背後傳來轟隆一聲巨響,堂屋連同兩間偏房同時倒下,一堵堵牆壁連同大梁,將三間屋子埋葬!
房倒屋塌,掀起的氣浪將陳實和黑鍋衝得踉蹌,煙塵彌漫,嗆得黑鍋連連咳嗽。
陳實屏住呼吸,飛速將富貴手腳上的鎖鏈解開,還未來得及站起,便見倒塌的房屋大梁突然呼的一聲豎了起來,一兩千斤重的大梁,竟然像是根沒有重量的柴火杆兒,看得陳實和黑鍋兩眼發直。
“鄉下的小符師,你激怒了我!”
那屋舍下傳來符怪的怒吼,亂石紛飛,煙塵四起,那鬼怪頭顱竟然毫發無傷,從倒塌的房屋下隆起,頂開泥土亂石和房梁,飄在空中,居高臨下盯著陳實。
它的口中連接著鎖鏈,鎖鏈的另一端則拴著那巴掌大小的青銅小鼎,鼎中的正是他用四個孩子的性命煉製而成的續命燈油!
適才房屋倒下,它顧不得去吃掉陳實,立刻去搶小鼎,終於將這口鼎搶下,鼎中的燈油才沒有被毀去。
但它雖然搶回了燈油,但也因此給了陳實機會,讓陳實救下富貴,讓它煉製燈油的計劃毀於一旦。
燈油雖然保住了,但燈油的質量卻大大降低,續命燈的效果也大打折扣。
符怪的另一端,是被其主人,那個煉續命燈的神秘符師所操控,不禁怒不可遏,正欲催動符怪吃了陳實泄憤,突然看到槐樹上的朱紅色符籙,遲疑一下,冷笑道:“小符師,這個梁子咱們算是結下了,你跑不了!我一定會把你捉住,煉成燈油!”
符怪在神秘符師的操控下,向上飛去,正打算帶著燈油離開,突然院子裡的陳實脫下褲子,掏出小鳥,就地衝著倒塌的房屋撒尿。
那神秘符師俯瞰到這一幕,心中一怔:“莫非,這小子嚇尿了?”
他剛想到這裡,突然符怪脫離他的操控,呼嘯而下,直撲陳實!
那神秘符師腦中一懵,頓時醒悟。
“我這符怪,嗅到童子尿的氣味便會出擊,將那童子捉來。這鄉下小符師是個童子,用自己的尿味把符怪引過去!”
他剛想到這裡,已經來不及改變符怪的構造,那符怪便撲到陳實的麵前。
同一時間,老槐樹上,陳實留下的五嶽鎮宅符啟動,光芒大放,形成五座光芒璀璨的大山形態,壓在那符怪的身上,將符怪壓得轟然墜地,動彈不得!
符怪口中的小鼎頓時滾落,鼎中燈油灑了一地。
陳實抖了抖小鳥,提起褲子走上前,抬起一腳,重重落下,將那青銅小鼎踩扁,然後蹲下身子,與那丈餘大小的符怪雙目對視。
那神秘符師怒不可遏,卻被五嶽壓住,無法動彈。
“咱們的梁子,的確結下了。不要讓我遇到你。”
陳實直視符怪的眼眸,似乎想要隔著符怪看到那符師的真容。
“遇到你,我一定活活打死你!”
陳實起身,抬腳,踩在那符怪的大腦袋上。
隻聽嘭地一聲,那符怪炸開,化作猩紅的血漿和朱砂,嘩啦啦落地,融入泥土中。
陳實腳上也被濺了一些。
雖然將這符怪消滅,也將劉富貴救出,解決了這一樁吃尿床小孩的案子,但他心中還是有一股憤懣無處發泄。
這個神秘符師的確很強,比他遇到的那些錦衣衛強了太多,他本不應該和這樣的高手衝突,但就是想把這個神秘符師找出來,狠狠打一頓,直到將對方打死為止!
“你們進來吧。”
陳實壓製住怒氣,向院子外目瞪口呆的村民招手,道,“邪祟已經被我除了,富貴也救回來了。”
村民們聞言,還是不敢進來。
三旺膽子最大,抬腳走了進來,其他人這才大著膽子跟著他進入田家荒宅。
富貴的爹娘連忙撲來,抱起富貴,不住的呼喚富貴的名字。
富貴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低聲道:“爹,娘。”然後又閉上眼睛。
“他精氣損耗太多,讓他睡一覺。先不要給他補,就喝一些米湯。”
陳實吩咐幾句,讓富貴爹娘把富貴抬回家。
其他村民清理倒塌的房屋,將另外三個孩子尋出來,隻可惜,這三個孩子已經死亡多時,救不回來了。
低低的哭聲傳來,最後變成了慟哭。
陳實聽得心裡揪得慌,帶著黑鍋走出荒宅,又回頭向三旺道:“你們找人把田家八口棺材也下葬吧。”
三旺心中一驚,連忙道:“他們是得罪了乾娘,被乾娘懲戒才死的,誰敢下葬?”
陳實麵色一沉,冷笑道:“不下葬?他們一家八口不能入土為安,再在這裡擺下去,必然會怨氣越來越深,必成邪祟!到時候,你們整個村的人都會被他們吃光!你們自己看著辦!”
村民們聞言,嚇了一跳,連忙去準備。
適才他們看到陳實年紀小,還覺得他沒什麼本事,但看到陳實竟然將那小山般的“邪祟”弄死,這才信服。
村裡的族老又命人搬來桌椅,讓陳實歇息,送上瓜果,看陳實年輕,又喚來兩個年輕女孩為陳實捏肩捶腿。
“三旺,你過來!”
陳實又喚來三旺,詢問道,“你們村最近是否來過什麼陌生人?”
“陌生人?”
三旺想了想,道,“的確來過。聽說是省城來的,是一個年紀很大的符師,說是省城趙家的二姑娘失蹤了,前來打探消息,天晚了,要在我們村借宿一晚,天亮就走。那個符師人挺好的,還給我們畫了幾張符。”(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