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勞劍隻覺有些不妙,它雖有威力,但是沒有主人祭煉,威力發揮不出。
這些紙人雖是剪紙,但是有金紅纓的法力支撐,威力驚人,尤其是紙劍紙刀,堅硬無比,哪怕是它也輕易不能刺穿!
更多的紙人源源不斷的爬上來,跳到山莊中,儼然是一支隊伍。
金紅纓此刻坐在山莊外的鏡湖邊,手持剪刀,正在剪紙。
每剪出一個紙人,紙人輕飄飄落地,便活了過來,站起向這邊走來。
短短片刻,便有數十個紙人推著炮台進入山莊,火銃上火藥,炮筒塞炸彈,還有紙人手持紙刀紙劍,向蕭王孫的棺槨撲去。
伯勞劍正欲抵擋,突然所有紙人在這一刻悉數燃燒,頃刻間化作灰燼,便是連灰燼也被一股陰風送出山莊!
一個厚重蒼老的聲音傳來:“金紅纓,鏡湖山莊不是你能放肆的地方,速去。”
那聲音極為渾厚,帶著難以想象的法力,傳入金紅纓的耳中,將她的法力震得如平湖墜入隕石,波瀾驟起!
她眼耳口鼻中血流不斷,!
金紅纓大口大口咳血,趴在地上,雙手撐地,幾乎難以起身!
她咬緊牙關,將手中剪刀拋起,那剪刀化作兩條大蛇,一青一白,圍繞他團團旋轉,將她護在中央。
青白二蛇護著她騰空而起,剛剛飛到半空,突然二蛇腦袋掉落,砸在莊外,轟隆作響。
二蛇腦袋掉落的一瞬,一襲紅色衣裳呼呼作響,破空而去。
“咦,修為居然不弱。難怪恃才傲物,連我們這些老東西也不放在眼裡。”
那聲音帶著餘威,金紅纓人在半空,已經逃遁出十多裡,聲音入腦,嬌軀大震,從空中跌落下來,砸入山林中,連翻帶滾。
她嬌嫩肌膚被荊棘割破,潔白的肌膚上點點猩紅,氣若遊絲,眼神渙散。
金紅纓強行鼓蕩真氣,壓下傷勢,倉皇離去。
鏡湖山莊中,伯勞劍驚魂甫定,隻見一隻大黑狗邁著輕快腳步,向山莊跑來,跑到山莊門口,便停了下來,回頭張望。
一位高大老者跟著這隻黑狗,來到山莊,走了進去。
適才便是陳實爺爺出聲,驚走金紅纓。
一層層棺槨打開,蕭王孫一身血衣,臉色蒼白,沒有血色,不複從前的風流倜儻,但好在已經醒來。
“多謝陳師搭救。”
蕭王孫躬身拜謝,身子搖搖欲墜。
“我就算不出聲相救,其他道友也會起來相救。”
爺爺走入山莊,有些警惕的看向其中幾尊棺槨,輕聲道,“他們起來,就麻煩了。”
蕭王孫轉換話題,道:“昨天晚上,你一直暗中跟隨著小十,跟著我的車,保護他的安全,你瞞不過我。”
爺爺沒有否認。
蕭王孫瞥他一眼,道:“小十意誌堅韌,牢不可摧,若是能得到完整的三光正氣訣,就算沒有神胎,也可以走出一條不凡之路,成就不會比你我遜色。你應該親自去一趟真王墓,為他取來完整的三光正氣訣。你非但沒有這麼做,反而什麼也不教,讓我困惑。以伱的本事,倘若用心教他,他必然成就驚人!”
爺爺搖頭道:“我不能教。”
蕭王孫不明白他的意思。
爺爺沉默片刻,道:“你見過他心口的那個青色鬼手,這隻鬼手背後,必然有一位恐怖存在。”
蕭王孫輕輕點頭,當年救回陳實魂魄,他在現場,是親曆者。
陳寅都為了救陳實,請來很多人,他是其中之一。
陳實被救回來,心口處多出一個青色鬼手,當時他們所有人,窮儘一切辦法,也無法抹去這個鬼手印!
這個鬼手印背後的存在,強大無比,腳踏陰陽兩界,要從陰間跨入陽間。
他們隻得聯手,將鬼手印鎮壓!
“鬼手雖然給小十帶來病痛,但同時鬼手也成了小十身體的一部分。小十留在陽間,心臟就在陽間,鬼手也在陽間。也即是說,鬼手主人身體的一部分也留在陽間。”
爺爺麵色凝重,“如若小十修煉,變得強大,鬼手也會變強。我意識到這一點,便不敢教他修行。”
蕭王孫道:“但他還是尋到了真王墓的功法,自己走上了這條路。既然他已經走上這條路,你便應該悉心教導,讓他成長起來,說不定可以對付那隻鬼手。”
“我這些日子也在觀察,但有了一個更為可怕的發現。”
爺爺麵色愈發凝重,道,“因為青色鬼手的緣故,這兩年來,小十一直犯病,我這些年尋醫問藥,想儘一切辦法,就是為了壓製鬼手。起初,壓製鬼手很簡單,隻要他服下藥,鬼手發作便很輕微。隨著他開始修行,鬼手發作的頻率就越來越高,也越來越恐怖。起初我以為是鬼手變強所致,但這期間發生了幾件怪事。上次月祭節,李家營地,有九人命喪小十手中。我原本打算幫他清理現場,免得被人尋仇,不料我卻發現,死在他手中的人沒有魂魄。”
蕭王孫不解:“沒有魂魄是什麼意思?”
“就是說,死在他手中的人,魂魄消失了。”
爺爺麵色古怪,道,“人死之後,魂魄會留在原地,或者跌入幽冥,或者頭七過後被陰差接引,或者執念太深變成孤魂野鬼。又或者被修士收走,煉成寶物。但李家營地的九人,他們的魂魄沒有留在原地,也沒有被陰差接引或者遁入陰間,現場也沒有其他修士。我一時間竟不知這些魂魄去了何處!”
蕭王孫麵色漸漸凝重。
他此生很少會佩服彆人,但陳寅都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