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我叫陳實。
“玉堂主,我叫陳實。
蕭香主,我叫陳實。
陳實一次又一次不厭其煩的告訴紅山堂的人他叫陳實!但無論是幾位香主或是紅山娘娘和玉天城,記下陳實這個名字,隨即便會再度忘記這個名字,然後再一次詢問陳實叫什麼。
紅山堂上下,不寒而栗
仿佛他們腦海中住著一個怪物,會將陳實這兩個字刪掉。
無論何時何地,無論記憶有多深,隻要是陳實二字,就會刪掉!
"娘娘叫我秀才。
陳實也是無奈,黑鍋雖然醒了,但蔫巴巴的無精打采他也不知眾人的這種狀態何時才會消除,於是耐著性子道,“玉堂主叫我秀才就行。
"香主,叫我秀才就好。
玉天城對他很是欣賞,道:“秀才,你有大才,必會中舉!
有人拿來通緝陳實的緝拿令和捕殺令,玉天城看到緝令和捕殺令上陳實的名字,“陳實"二字自動變成一片空白,毫無印象,於是丟下榜單。
"秀才,我自問這些年苦讀聖賢書,學問不淺,但與你相比就遜色多嘍!養傷的日子,你得多教教我,三年後我再考一次秀才!"
玉天城道,"有你教導,我必會高中秀才!
陳實慨然道:“我必將我所有學問,都傳授給堂主,絕不藏私!t
玉天城很是開心,向左右道:“將來我考中秀才,誰再說我是盲流堂主,我便殺了誰。
左右滿臉憂色。
玉天城便在陳實養傷的病房裡求學,不得不說,這位玉堂主求學很是認真,陳實講解的論語,他要親自抄錄下來,刻苦背誦
這段時間,好幾撥衙役拿著緝拿令和捕殺令尋上門來然而到了紅山堂,便忘記了陳實這個名字,再看緝拿令和捕殺令,也認不得陳實二字,隻好乖乖回去
而天姥會上下也忘記了陳實這個名字,雖然知道陳實這個人,但偏偏說不出口。
既然苦主都不知道凶手是誰,官府也就懶得追究。
這日,陳實正倚在窗邊研讀中庸,忽然一隻紙鶴飛來落在窗戶上,紙鶴輕扣窗欞,篤篤作響。
陳實心中微動,將紙鶴捉住,但見紙鶴上寫著字跡,展開看時,卻是李天青從泉州寄來的信件。
這種寄信手段叫做紙駕傳信,寫好信,要找到專門的寄信人,付了錢,寄信人便會先通過信物鎖定收信人的神魂氣息,然後催動法術,紙駕便會飛起,撲扇著翅膀向收信人飛去。
若是遇到雷雨天氣,紙鳶還會到山洞、古廟、房下躲雨,待到雨停,才會繼續飛行。
多村中還好,但城裡便經常可以看到這樣的紙駕成群成片的飛過,與鳥群一樣。
陳實展開信,讀了一遍,心中滿滿感動,於是提筆回信“天青君,展信佳。愚身體安好,多日不曾犯病,近
日苦讀聖賢書,學問漸長。令堂安好?代我問安。昨日盤坐,愚忽覺肘後飛晶,還精補腦,金丹白中生玄,到極處,白丹化黑,竟不覺修成金丹四轉。西京屍雲,莫非造物小五儲存糧食?
他側頭想了想,繼續寫道:“拱州民風不佳,多有賣人者,驚聞某秀才初至拱州,被賣到農莊。君趕考務必當心。愚於拱州相候,望眼欲穿,盼君至,共登金榜。
落款,陳實
他身上的傷好了大半,蹣跚著出屋,紅山堂便有寄信的符師,陳實尋到寄信人,付了銀錢。
寄信人詢問李天青年齡,寄往何地,又請來李天青的信件嗅了嗅,確定李天青的神魂氣息,將陳實要寄的信件折疊成紙駕,於是作法,紙駕飛起,撲扇著翅膀向泉州方向而去。
那寄信人依舊坐在蒲團上,頭頂雲霧繚繞,雲霧中顯現出一隻隻紙駕飛行的最象。
陳實沒有立刻離開,站在門旁觀望,隻見雲霧中的那些紙駕飛行,有時會遭遇大風,在風中艱難前進,卻被吹得偏轉方向,寄信人便要重新確定方向,繼續前進,
有時遭遇雷雨,寄信人便要控製紙駕急忙尋找地方躲避
還有時會遇到一些鷹梟,追擊紙駕,有的紙因此會被毀掉,旁邊的學徒便會記下毀掉的紙駕,尋找到備份再折一張繼續啟程。
"寄信人也不是個容易的活兒,難怪收錢不少。“陳實心道。
寄信是一門手藝活,有著專門的修行法門,先煉心神能將心神寄托於紙鶯上,飛行千裡不散,才算小成。
心神分為數十股,隨紙鳶飛行乾裡不散,這才大成。
似紅山堂寄信人,能夠紙駕飛行數千裡,還能準確找到收信人的,算是寄信人中的宗師,省城中最多有一兩個
這樣的人物。
陳實蹣跚著回到居所,玉天城已經在那裡等候,道:秀才,我幫你煉製的那枚血珠,可以用來煉第二金丹第二元嬰,煉成之後,便可以修行身外化身,很是方便你如今傷勢好的差不多,可以煉第二金丹了。我給你帶來了我們紅山堂的《赤血化身**》,你看是否要修煉?"
他將《赤血化身**》遞過來,陳實翻看一遍,有些疑惑。
玉天城見狀,笑道:"這門赤血化身**,!雖然是魔道法門,也非頂級的法門,但就算世閥子弟,能夠煉這種檔次功法的也是不多。
陳實搖頭道:“第二金丹、第二元嬰為身外化身,在我看來是歪門邪道,並不足取。
玉天城疑惑道:“你嫌棄它是魔道功法?
陳實想起爺爺跟自己說過的話,搖頭道:“不是。所有身外化身,都是歧途。真正的身外化身,指的是修士的金丹、元嬰、元神。當修士開天門後,金丹出竅,心神跟著金丹,見金丹所見,聞金丹所聞,如有第二個自己這便是身外身。至於修煉第二金丹,第二元嬰,將來煉就第二元神,隻是看不到希望才走的道路。
爺孫二人閒著無聊的時候,爺爺便會說起各種修煉的訣要,對修行中的各種禁忌和危險也都講得很清楚,
因此陳實看到赤血化身**,便覺得紅山堂很多人都練錯了。
玉天城聞言,思索良久,道:“你說的有一定道理,但是修行是何等艱難?你可知單單是金丹境的開天門,每年就要死多少修士麼?
陳實聽了,更加困惑:"“開天門很難麼?
玉天城歎了口氣,道:“難?何止難!彆的不說,單單是我紅山堂,每年修煉到金丹境,因為開天門而死的修
士便有三四個!至於拱州城,開天門而死的修士,每年隻怕都有三五十人!
陳實忍不住道:“開天門很簡單啊!怎麼會死這麼多人
玉天城冷笑一聲,道:“你隨我來。
他領著陳實來到一側的偏房,隻見偏房裡有符師正在同候一個癱在床上的中年修士。
那修士胡子拉碴,雙目無神的盯著屋頂,對玉天城這位堂主的到來也是不聞不問。
玉天城道:"他是我紅山堂的古雲舒古香主,是我紅山堂的一位天才人物,與我一起開創紅山堂的元老。當年古香主修成金丹,試圖開天門出竅,結果氣血充腦,變成傻子,癱瘓在床。他已經在這裡躺了快二十年了!
他眼圈泛紅:"當年與我一起開創紅山堂的元老,共有八位!如今隻剩下古雲舒和我!你知道其他六人在何處麼?
他向外走去,來到另一處偏房,這裡供奉著一些牌位。
陳實看去,多是教頭、香主的牌位,多達數十人。
“他們在這裡!
玉天城指著這些牌位,道,“除了他們六人之外,還有四十七位教頭和香主,都是開天門死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