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識海中藏了什麼東西?我識海中藏了東西,我還能不知道麼?識海是什麼地方?
陳實詫異,老僧人頭菇消失無蹤,他隻覺額頭鼓鼓脹脹像是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一般
難道這裡就是識海?
過了片刻,這種異樣感才逐漸消失
苦竹禪師為奪舍他而來,進入他的識海中便又狼狽不堪的跑出來,像是被打了一頓,倉皇逃走,讓他覺得自己的識海裡,恐怕確實有什麼古怪。
這時,玉天城悶哼一聲,控製不住體內邪性,血肉滋長身不由己又化作一隻肉嘟嘟的強壯兔人!
先前有苦竹鎮壓邪氣,現在苦竹逃走,他體內的邪氣壓製不住,再度化作邪祟,
他神智渾渾噩噩,難以控製邪性,怒吼一聲,向陳實拳轟來,眼看便要將陳實打成肉餅,突然陳實高聲道:玉堂主!"
玉天城被這一嗓子喚醒,恢複一絲理智,急忙收拳,有些驚恐的看著自己雙手,大叫一聲,轉身便要逃走
陳實大聲道:“你若是走了,無人保護紅山娘娘,紅山娘娘很快就會被人吃掉,紅山堂也將分崩離析,所有符師都會死!
玉天城停下腳步,聲音尖細,磕磕絆絆道:“我,醜邪性,危險."
他難以控製口舌,說的很慢。
“沒關係。
陳實能聽懂他的意思,笑道,“你現在變化成這番模樣沒有人能夠認出你是玉天城。你放心,我有辦法控製你的邪性,你跟在我身邊,我帶你回去。
雄壯兔子聞言,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身後,時不時邪性發作,伸手便要去捏陳實脖子,但還是強行忍耐下來,
陳實走在前麵,自言自語道:“奇怪,苦竹若是真的魔變了,他如何保存自我意識?他若是魔變,以自身為魔種,百日之後變化成魔,他完全沒有必要奪舍我。奪舍我還需要重新修煉,哪裡有化作魔來的痛快?玉堂主你說對不對?。
雄壯兔子難以控製邪性,雙手已經來到他的後頸,聞言立刻清醒過來,連忙收手
陳實恍若不覺,自顧自道:"苦竹魔變,理應是經受月光照耀,控製不住魔性,將方圓百裡化作魔域,獻祭百裡的眾生成全魔道,作為滋養魔種的養分,促使種生長為魔。這時候的他沒有理智,又怎麼會試圖奪舍我?他完全沒有必要奪舍我…玉堂主!
他的身後,雄壯兔子麵目猙獰,張開大口,準備一口咬掉他的腦袋,聽到玉堂主三字,又清醒過來,連忙閉上嘴巴。
陳實停下腳步,猜測道:“你說有沒有可能,苦竹禪師並未魔變?
雄壯兔子嘴角流涎,眼睛血紅,低頭看著他,結結巴巴道:“蘑,菇!"
它伸出大手,摸了摸陳實的腦袋,仿佛這是一朵蘑菇。
陳實怔住,道:"你的意思是說,魔變的不是他,魔變的另有其人?
雄壯兔子原本打算直接擰下陳實的腦袋,便像擰下蘑姑頭一般,但聽到這話,不由怔住。
他的話,不是這個意思啊。
"你的話,大有道理!
陳實重重點頭,道,“世人都以為苦竹魔變,但倘若魔變的不是苦竹,而是苦竹鎮壓的一隻魔呢?玉堂主,你太聰明了!"
雄壯兔子在讚揚聲中逐漸迷失自我,吃吃道:“我,聰明?
“對,你太聰明了!"
陳實精神振奮,哈哈笑道,"假如我是苦竹,大報國寺的得道高僧,我察覺到我的肉身已老,壽命耗儘,我不想死,我有辦法可以存活於世,那麼我用不用呢?我會用,苦竹也會用。苦竹若是不在乎生死,那麼他壽元到,便隨陰差去了陰間。可是他卻用金身封鎖生機,佛光蒙蔽陰差,活到一百三十多歲。說明,苦竹為了活下去,會用儘一切辦法!"
他興奮得加快腳步,一邊思索,一邊道:“這時候,他察覺越來越難以躲過陰差的搜捕,他有轉世輪回的手段那就是選擇一個新的軀殼奪舍。玉堂主,你覺得他該如何才能選擇出最佳的下一世肉身?
雄壯兔子迷迷糊糊道:"秀才.……
"對!秀才考舉!就是這場秋闈!
陳實眼睛亮晶晶的,對玉天城愈發佩服,讚道,“玉堂主,你邪化後還能有如此驚人的洞察力,你恢複正常時才智有多高,我都不敢想!
他豎起大拇指,道:“所以你是堂主,我隻能是教頭,我比你遜色良多!"
雄壯兔子兩隻耳朵被臊得通紅
它都說了啥?
它自己都聽不明白。
陳實繼續道:"秀才考舉,就是選拔出最優秀的軀殼的地方。尤其是拱州省。苦竹禪師一開始的目標是新鄉省但是新多省的巡撫與一眾大員胸懷大義,跟隨真王乘坐大明寶船去了華夏神洲。朝廷臨時改變主意,讓新鄉
省的秀才去拱州省參加秋鬨。新多省為何會成為苦竹的目標呢?
雄壯兔子又被邪性控製,流著口水,撫摸陳實的腦袋癡癡傻傻的笑道:“你"”
“對!
陳實挺直胸膛,笑道,“就是我!苦竹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我這個五十省第一的孩秀才!"
雄壯兔子被他嚇了一跳,急忙收手
陳實笑道:“當然,除了我之外,他還有第二個目標那就是同樣極為出色的李天青!玉堂主,你可知為何?
他一聲玉堂主,又將雄壯兔子的理智喚回來一些,
這個問題太簡單了,你都不屑於回答。
陳實笑道,“因為李天青得到了第一品神胎,紫玉神胎紫玉神胎同樣是天下少有,一年能出一個兩個已經很!了不起了!苦竹禪師聽說新多縣出了個一品神胎,趕過來時,發現沈雨生已經被李家收割了,他應該有些失望但讓他開心的是,新多還有個李天青,同樣也是一品神胎!不過,李天青還是比我差了那麼一點點兒,所以排在第二位。
雄壯兔子對他失去興趣,這麼自戀的“蘑菇”,味道未必可口。
陳實道:“我這話並非空穴來風。苦竹禪師師徒二人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李天青,所以才會跟他同船來拱州,不料登船後,才發現船姑船夫是陰差,因此不敢動手到了拱州後,李天青去提學官掛名,來到城東驛所,他們也去那裡掛名,去城東驛所歌息。這,未免太巧合!。
"更巧合的是,那晚,我也在驛所休息!
陳實吐出一口油氣,道:“兩個如此出類拔萃的少年
竟聚在一起,於是苦竹禪師當晚就死了!死得很突兀但都是他謀劃好的。
他們來到紅山堂的總壇外,紅山堂內已經聚集了不少符師,呆呆地看著陳實帶著一隻無毛大兔子走了進來,
那免子兩丈多高,雄壯無比,渾身肌肉疙瘩,眼睛血紅兔牙又長又鋒利,邪氣凜然
一張張黃符悄然此等邪祟,讓一眾符師不由緊張起來,無息的從袖筒中滑出,隨時準備乾掉這隻邪祟。
紅山堂本就是除邪的符師聚集之地,這邪祟居然取送上門來,當真是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雄壯兔子察覺到敵意,愈發緊張,
"放心,大家認不出你來。“陳實悄聲安慰道
"堂主,你回來啦!“鶴童子振翅飛來,歡快的叫道,
紅山堂內外,鴉雀無聲,
李天青聞訊走出來,看到雄壯免子,驚訝道:“小十,你尋到玉堂主了?他還邪化著呢?……
紅山堂上下,無論符師還是教頭、香主,此刻都齊刷刷的看向同一個方向,隻見雄壯兔子背對著他們,厚重寬大的後背顯得極為可靠,陳實則坐在一旁,與它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