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的魔變,處處透露著不合理
先是苦竹禪師從屍中生魔,然後是魔變的天數變短,如今魔變消失,隻剩下金身大佛還坐鎮在城中,頂著一個巨大的蘑菇頭。
青衣樂師看向那尊金身大佛,露出忌憚之色
即便是他,也不敢輕易招惹一尊成熟的魔,
魔種生根發芽,吸收掉一切養分。
魔已成。
城中,一個個散人的目光也都落在這尊金身大佛身上目光熱切。
一尊成熟的魔,對他們來說也是稀罕物件,值得收藏研究。
隻是誰也沒有提前出手
這時候出手,容易成為眾矢之的,遭到他人的圍攻。
散人沒有領袖沒有首腦,隻是一群抱著相同理念的人,善惡是非不重要,規矩也不重要,隨心所欲,率性而為因此散人之間也常有戰鬥發生
甚至,散人之間內鬥,有所死傷的事情也常有發生!
現在,誰都不想成為被圍攻的那個人。
尤其是要麵對一尊魔和眾散人的圍攻,
地上散落的蘑菇巨輪已經徹底腐爛,化作黑水。
許許多多人的頭骨堆積在一起,小山一般,從眼睛鼻孔嘴巴裡還在汩汩流著黑水。
就在這時,突然那尊金身大佛的蘑菇頭竟也有黑水流下滑過大佛的身軀。
接著,傘蓋下一隻隻巨大的眼球滾落下來,跌落一地,滾得哪兒都是。
金身大佛的蘑菇頭竟然也開始腐爛,崩潰坍塌!
青衣樂師猛地一拍茶桌,霍然起身,瞪大眼睛向金身大佛看去,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華黎夫人也來到窗邊,不可置信的望向那尊正在腐朽崩塌的大佛。
他們知道這尊大佛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變化但是忌憚於其他散人,不敢上前查看。
另一邊,老叫花子、蕭王孫等諸多散人也呆呆地看著這一暮,有些難以置信,但同樣忌憚於其他散人。
突然,一隻青羊仰著頭,輕快的邁著蹄子,踩在街道的
石板上,發出噠噠的響聲,徑自來到那尊金身大佛前。
青衣樂師緊緊握拳,踏前一步,卻不知想到了什麼,沒有動手。
"五湖散人的壞種兄弟!"他吐出一口濁氣,麵色有些不悅,想起了當年被五湖散人欺辱的日子。
其他散人也認出這隻青羊,各自麵色不善
五湖散人四處作惡的時候,青羊和九尾狐經常跟在他屁股後麵,一起出沒在案發現場,不少散人都曾被他們教訓過。
有時候還有另外兩個惡人,刻碑人和養蜂人,也會出現在案發現場。
有的散人活下來,記仇,但不敢動手
有的散人就沒那麼好運了,被哥五個打得一命鳴呼,
也有人稱他們為惡霸五人組,
"五湖散人雖說死了,但留下了四兄弟,都是極為不好對付的主兒。
青衣樂師低聲道,“騷羊出現,其他三人應該也藏在附近吧?"
那隻青羊來到金身大佛身邊,突然人立起來,兩隻前蹄又腰,環視一周,笑道:“諸位,我不是散人,我沒有你們的那些顧忌,我幫你們看看。你們不要打我!
藏在不遠處的虯髯大漢緊張得握緊拳頭,小聲叫道小浪蹄子,你不要惹火!
青羊身軀一晃,變得越來越高大,站起來與金身大佛差不多高,探出利爪般的前蹄,在金身大佛檀中穴的破綻處輕輕捅了捅。
它不捅還好,一捅便惹了麻煩
青羊的爪子鋒利,捅一下金身大佛身上便多出一個大窟隆!
青羊呆住,隻見那尊金身大佛像是吹滿了氣的豬尿脬此刻被捅破,便往外噴出陣陣腐臭之氣!
青羊連忙後退,不料金身大佛的偉岸身軀竟像是泄氣的皮襄,逐漸乾癟下來!
這個變故,讓在場所有人都預料不到。
青衣樂師急忙從窗口飛出,一道青光伴隨一聲弦動,他的身形便出現在金身大佛身前。
與此同時,蕭王孫、老叫花子也各自奔向金身大佛,待到他們來到跟前,卻見四周的巷子裡和街道上多出了十多個身影,或者熟悉,或者陌生,都是潛伏在拱州城中的散人。
有些存在比青衣樂師還要強大,不弱於巔峰時期的苦竹禪師,行走之時帶來莫大的壓迫感。
還有一個書生背著書箱,書箱裡卻坐著一個童子,老叫花子看到這童子,麵色驚恐,悄悄後退一步,
眾人來到金身大佛前,隻見這尊大佛體內的腐臭之氣已經跑了大半,臭氣還在往外噴,
大佛已經搖搖晃晃,坐不住身形,蘑菇頭也被風兒吹得四下亂倒。
他們順著金身大佛胸前的破洞看去,隻見這尊大佛的肉身已經空了,隻剩下一些白色透明的菌絲,而這些菌絲的走向,竟是直達地底!
"我們被愚弄了!"
書箱裡的童子麵色一沉,猛地抬手,金身大佛的蘑菇頭飛起,被生生拔掉。
他飛臨大佛上方,從脖頸向下看去,但見大佛體內血肉全無,被菌絲當成養分,吃得一乾二淨,隻剩下苦竹禪師的人皮!
青衣樂師屈指一彈,錚的一聲,一道琴音傳出,金身大佛頓時被掀飛起來,隻見金身大佛坐下的地方,到處都是菌絲,一根根菌絲連接著大地,紮入地底,形成一個菌絲通道!
這條通道直達地底深處,裡麵有風傳來,呼呼作響,冒著絲絲涼意。
眾人麵色陰沉.
有風的話,就意味著有另一個出口!
地底的東西,早已從另一個出口逃脫!
青衣樂師揮了揮衣袖,一道琴聲射入菌絲通道,接著地底傳來琴音,音律悠揚,在地底穿行,很快便來到地下數裡深淺!
那琴音化作宮商角徵羽各種音符,在地底數裡深處飛速向遠處衝去,來到十多裡外,突然向上升起。
“咻!
遠處,拱州城西,岷江邊,突然一處地肺被澎湃的琴音衝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