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第五天晚上。
或許是因為拍攝進度十分喜人,又或許是覺得劇組已經不堪壓榨,導演梁得龍終於大發慈悲,趕在半夜11點前結束了拍攝。
劇組眾人全都疲憊不已,就想著趕緊回去睡覺。
臨到招待所門口,徐琨突然發現煙快抽完了,便讓保強先上樓睡覺,然後獨自去了附近的小賣部買煙。
一來一回也就是十幾分鐘。
可等他回到四樓的房間裡,卻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勁兒,保強依舊是憨憨傻樂的樣子,但兩個同住的舍友都像是憋著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咋了?”
徐琨大馬金刀的坐到靠窗的單人床上,斜眼看著那兩人:“明兒再拍一天劇組就要散了,你們難道是舍不得我?”
兩個臨時室友交換了下眼神,其中一個道:“其實剛才……”
保強急忙打斷,插嘴道:“琨哥,咱也早點睡吧,明兒還得早起呢!”
“嗯?”
徐琨的目光在保強身上打了個轉,忽又起身道:“不急,走,跟我下去衝個涼。”
然後扯著王保強就下了樓。
在水塔附近找了個僻靜處,徐琨才開始詢問保強,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保強一開始還想遮掩,被徐琨再三逼問,才吞吞吐吐說出了原因。
原來方才上樓後,港島來的燈光師阿豪攔下三人讓幫忙搬幾件東西,這本來也沒什麼,但那屋裡亂糟糟的,寶強一個不小心就被線纜絆倒,差點打碎一盞手提補光燈。
雖然最後補光燈並沒有大礙,隻是外殼上裂了個小口子,但是那個阿豪還是因此大發雷霆,罵了保強幾句,還推搡了他兩下。
保強說完後,撓頭憨笑道:“琨哥,這在劇組都是常有的事兒,你彆聽他們小題大做。”
徐琨嗤笑:“他們是小題大做,你小子隻怕也避重就輕了吧?”
徐琨毫不懷疑那兩個室友有拱火的心思,這些人心裡窩著火又沒膽子鬨事,就想慫恿他這個凶神惡煞的去鬨,自己好隔岸觀火漁翁得利。
但保強肯定也沒說實話,肯定不隻是罵了幾句、推搡了兩下那麼簡單。
保強訥訥的不說話,其實那阿豪上來就給了他兩記耳光,然後又指著他的鼻子親娘祖奶奶的亂罵。
但他不希望激化矛盾,更不願意牽連到徐琨,所以才沒有道出實情。
徐琨見狀也懶得再多問,冷笑道:“其實我早看他不順眼了,港島人裡就數這個阿豪最囂張,胳膊上紋兩條帶魚,還真把自己當成黑社會了——既然他自找沒趣,那咱們就成全他好了!”
保強吞了口唾沫,緊張道:“琨哥,你、你想乾嘛?”
徐琨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認真道:“咱們不主動欺負人,可也不能叫人白欺負,你說是不是?”
“這……”
保強猶豫片刻,還是小心翼翼的勸道:“其實我也沒咋樣,琨哥,要不然咱還是算了吧。”
“那我自己想辦法弄他!”
徐琨臉一沉,轉頭就往招待所走。
“琨哥、琨哥!”
保強急忙追上去,扯住徐琨的袖子,咬牙道:“我跟伱一起乾!你說怎麼弄他,咱就怎麼弄他!”
“噓!”
聽保強聲音過於尖利高亢,徐琨忙示意他噤聲,然而卻已經遲了,隻聽不遠處有人色厲內荏的喝問:“誰?誰在哪兒?!”
伴隨著話音,一道手電光就從轉角處射了過來。
這個距離,隻怕保強方才的話已經被聽到了!
徐琨下意識迎著手電筒目露凶光,然後那手電筒就啪嗒一聲摔在了地上。
“救……唔、唔!”
對麵傳來半句呼救,旋即就被捂住了。
這時徐坤身旁也射出一道手電光,照亮了對麵兩道身影——原來保強也是帶著手電筒下來的。
就見在轉角處,李兵兵正死死捂著李曉璐的嘴,而她腳下除了那隻手電筒外,還有個盛著內衣的塑料盆。
考慮到招待所最近一到11點就停水,兩人應該是下樓洗衣服的時候,偶然聽到了保強的叫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