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寬大的庫房裡。
徐琨矮身避過打向自己麵門的拳頭,順勢一個掃堂腿將‘李向陽’打倒在地。
這是旁邊的遊擊隊員,又舉著板凳衝了上來,徐琨一個乾淨利落的騰空側踹,將板凳踢斷的同時,也把這遊擊隊員踹出去足有丈許遠。
徐琨撣了撣少佐軍服上的塵土,一腳踩在‘李向陽’的胸膛上,微微伏低身子,對著倒了一地的遊擊隊員們豎起大拇指,囂張道:“大日本皇軍,這個滴乾活!”
說著,然後他切換成尾指,反過來衝下比了比:“滯納人,這個滴乾……納尼?!”
說到半截,被踩著大腿的‘李向陽’突然一個仰臥起坐,狠狠抓住了徐琨的尾指。
“哢~!”
早就把鐵皮喇叭舉在嘴邊的導演立刻喊停,然後連聲催促:“道具、道具,趕緊的!”
道具師忙小跑著把假指頭送過去,取代了徐琨的真手指。
接下來就是民族英雄‘李向陽’,狠狠折斷鬼子少佐的手指,然後暢快淋漓暴揍鬼子的劇情了。
半個小時後。
徐琨吐掉嘴裡藥棉血包,正趴在水池旁咕嚕嚕的漱口,導演就親自把演出費和紅包送了過來,連聲稱讚道:“犀利、真是犀利,不愧是傳說中的殺人機器!”
聽這口條,大概也是去港島進修過的。
“好說、好說。”
徐琨的態度多少有些敷衍,他進組之後,才發現這部劇的主角是‘李向陽’。
作為河北最著名的影視英雄人物之一,徐琨那是從小就聽著、看著李向陽的故事長起來的,小時候沒少扮成李向陽玩打鬼子的遊戲。
誰成想有一天自己竟然成了暴打李向陽,又被李向陽暴打的鬼子軍官?
這讓徐琨多少有點不自在。
不過仔細想想,自己連戈玲都騎過了,毀童年的事情倒也不差這一遭。
這時候保強也脫掉鬼子軍裝走了過來,他方才死的痛快,身上倒還算乾淨。
導演又拉著保強一通誇,話裡話外的意思,無非是想讓他們留下來繼續當武指——方才那段打戲,就是徐琨和保強琢磨出來的。
王保強有些意動,但徐琨可沒有做武指的想法,有這時間多跑幾個劇組,兩台手機都能賺出來了。
剛想到手機,徐琨的手機就響了,來電顯示是李義祥。
徐琨離開《十三格格》劇組之後,也找李義祥喝了頓酒,聽李義祥說,《盲井》已經剪好了,然後不出意料的沒能通過上映審核。
李陽導演現在正想方設法,把電影運作出去參加電影節——內地影片想去國外參加電影節,正常來說是需要對先提出邀請,再獲得廣電許可才能成行的。
薑紋000年的時候,就因為沒接到邀請,私自帶著《鬼子來了》去了戛納,結果被廣電禁導了五年,有這前車之鑒,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李陽肯定不會走私自參展那條路。
可正軌途徑也不是那麼好走的,李義祥估摸著,到年底能把手續走通就算是好的,而且還有很大的幾率走不通。
這讓徐琨和保強都有些失望,他們本來還惦記著《盲井》獲得什麼榮譽,自己也能跟著水漲船高呢。
可看這樣子,暫時是指望不上了。
書歸正傳。
卻說徐琨接起電話,笑問:“李哥,你今兒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不會是有什麼大活兒要照顧兄弟吧?”
電話那頭傳來李義祥一貫穩重的嗓音:“有個劇組最近找我開工,劇本我看過,是根據石市前兩年的一樁大案改編的……”
“石市前兩年的大案子?”
徐琨聽到這個,立刻脫口而出:“不會是張寶林那事兒吧?”
“咦?你聽說過?”
“嗐,要不是因為他,我也來不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