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河倉一的對麵,四名身形嬌小的東雲侍女一字兒排開,跪坐在那兒。
四個女人陰沉著臉,耷拉著眼皮,陰沉沉的目光,就在兩個聖羅斯女人身上轉來轉去。看她們眸光中深藏的那股子狠毒勁兒,這兩個聖羅斯金發美女,估計活不過一個月,就能被這四個北河倉一的貼身侍女謔謔死。
北河家,那是東雲島聯最頂級的執政家。
北河、南山,在東雲皇室之下,這兩個家族,幾乎把持了東雲島聯的一切。
在東雲島聯內部,諸多王公貴族,甚至是市井百姓圈子裡,都有這樣的說法:“文北河,武南山,文武之事,由他們掌握就足夠了;至於聖皇一脈,高坐雲端,俯瞰眾生,就就可以了。”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
聖皇一家子,你安心充當吉祥物就可以了嘛;真正的文武政務,交給北河、南山兩家,以及以他們為首的王公大臣們,所謂‘眾正盈朝’,東雲島聯就可以千秋萬世,永享太平了!
尤其是,北河、南山,他們和皇室,本來就是一體啊!
初代聖皇胡亥,他有兩個兒子,胡亥欽封兩個兒子為南北二王,這兩位王爺和東雲島聯的矮子土著通婚,那些混血的後裔,就繁衍成了北河、南山兩大執政家。
所以,大家本為一體,祖廟裡拜的都是同一個祖宗,還分什麼彼此?
北河倉一,最近很煩惱。
作為北河家當代家主的大兒子,十一年前,他帶著一票效忠自己的家臣,想要‘下克上’,讓自己的親爹交出大權,去元老院榮養。
結果,北河家主一通大耳光子抽下來,北河倉一的家臣們悉數被廢,北河倉一也就被圈禁了起來。結果剛剛圈禁了一年,東雲人偷襲黑婆羅洲,居然蛇吞象一般,將黑婆羅洲侵占了下來。
北河倉一,就被發配到了黑婆羅洲,被發配到了金山鎮,成為了金山鎮的鎮長!
他甚至連黑珍珠港的市長,又或者黑珍珠港的海關總長,又或者駐守黑珍珠港的駐軍司令,都沒撈到一個。好吧,駐軍司令是南山家的族人,還是北河倉一的發小!
他被趕到了金山鎮做鎮長,常駐十幾萬人的鎮子,屁大的官兒,這一做,就是十年。
人生有幾個十年啊?
隻不過,這十年,他雖然虛耗青春,碌碌無為,但是吃喝享受,卻是頂級的。
金山鎮的那些商人,全都是有錢的主兒,他作為代表東雲官方,管轄一地的鎮長,每年收受的好處都不知道多少。
憑借這些錢,他偷偷摸摸的養了一支規模不大的私軍。
咳,當然,他心知肚明,這支不過千多人的私軍,也就是給自己壯壯膽,區區千多人,能對掌握東雲島聯一半大權的北河家做什麼呢?
除此之外,他身邊,從來沒少過女人。
身邊的這兩個金發‘大’姑娘,胳膊幾乎都有他腰身粗的金發大美女,就是他這兩天在黑珍珠港鬼混,他的發小,南山司令贈送給他的。
“聖尊在上,你們這些該死的女人,我的豪情壯誌,就是被你們消磨了!”北河倉一喃喃道:“啊,我的雄圖偉業,全都被你們消磨乾淨了。”
很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北河倉一皺起了眉頭。
在黑珍珠港醉生夢死了幾天,他從自己的發小,還有這些年刻意籠絡的幾個重要官員那裡,知道了一些不怎麼好的消息。
風聲,很緊。
國內在備戰。
東雲島聯,已經和聖羅斯、法璐仕、易多利、北海七國聯盟這些西方蠻夷結盟,準備對抗英吉士、聖諾曼,以及一個極其特殊的存在——聖母教。
情勢一時半會還沒蔓延到黑婆羅洲,國內已經緊鑼密鼓的開始了瘋狂的備戰。
而根據自己發小,黑珍珠港駐軍司令南山滿月透露的消息,東雲島聯準備對黑婆羅洲的重要資源,如英吉士商人掌控的那些礦山,那些種植園等,實行軍管。
英吉士的,聖諾曼的,還有這兩個國家下麵,那十幾個附庸小國的資產,都要實行軍管。
‘軍管’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官方下場,明搶!
當然,早期,為了顧忌到東雲島聯在國際上的形象,或許會給那些商人留一口,也僅僅是留下一小口,真正的利潤大頭,真正的主要資源,都要被東雲一口吞下。
這裡麵的油水,嘩啦啦的,那是數以億計的真金白銀啊!
北河倉一憤怒的罵了一句極難聽的臟話。
這樣重要的消息,他在國內的家臣們,居然沒有半點兒風聲傳遞過來,反而他是從自己的發小口中,一個喝多了酒就開始胡說八道的廢物嘴裡,得到了這個消息!
“都是你們的錯啊!”北河倉一指著四個侍女放聲喝罵,他勒令她們爬到了自己麵前,然後衝著她們就開始抽耳光:“我的雄心壯誌,我的雄圖偉業,都是你們消磨了我的誌氣,讓我變成了一個廢物!”
四個侍女被打得昏天黑地,卻還要滿臉帶笑的,不斷地‘嗨、嗨、嗨’的點頭,不斷地感謝北河倉一對自己的懲罰。
兩個聖羅斯的金發‘大’姑娘呆呆的看著這一幕,她們眨巴著眼睛,琢磨了很久,才終於明白了北河倉一在做什麼。
她們頓時放聲大笑,笑得前俯後仰,用力的擁抱著北河倉一:“哦,親愛的,你可真是太有男人氣概了。我們真的是,太愛你了。”
車廂一震一震的,有聖羅斯口音的怪聲不斷響起。
數十名北河倉一的護衛瞪大眼睛,目光迷離的朝著四周張望著,小小的耳朵,則是全都朝向了車廂的方向。
終於,黃昏時分,他們回到了金山鎮。
東雲官方在金山鎮設下的,相當於大玉朝官方衙門的鎮役所,北河倉一的左右手,分管文事的‘左筆頭’和分管武事的‘右兵頭’已經等在了鎮子的大門口,一看到這輛油光水亮的大車,他們就‘咕咚’一聲跪在了地上。
“鎮長殿,您回來了。事情,不好了!”
北河倉一穿上了全套的,帶著北河家徽的大狩服,慢吞吞的走下了馬車。
他下車的時候,按照東雲貴族的習慣,駕車的馬夫跪在了車廂下,充當下車的台階。
北河倉一很平安的踏著車夫的脊背,穩穩當當的落地。
而兩個牛高馬大的‘大’姑娘剛剛踩上車夫的背,就聽一聲慘叫,車夫傾倒,兩個‘大’姑娘怪叫一聲,同樣翻滾在地,將北河倉一也帶著,結結實實的拍在了地上。
“混蛋!”北河倉一氣急敗壞,破口大罵。(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