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婆羅洲這鬼地方,什麼最多?
當然要數無窮無儘的毒蟲、毒蛇,以及各種稀奇古怪的毒樹、毒花、毒草、毒鳥、毒蛤蟆之類。
恰恰好,《原始巫經》中,就有專門的‘巫毒’篇,其中記載了各種匪夷所思,恐怖至極的巫毒配製之法。
當今之世,末法時代,無數珍稀材料已然絕跡,刑天鯉想要配出那些傳說中能將大羅金仙都毒死的巫毒,那是想也彆想的了。可是尋常的一些,入門級的‘巫毒’,還是可以做到的。
一條體長三米,五彩斑斕的毒蛇。
一支長有二尺,掙紮跳躍紅蜈蚣。
一隻巴掌大小,通體純銀大蠍子。
一隻拳頭大小,身軀透明藍箭蛙。
最後,是一朵散發出濃鬱的腐爛屍體臭味,差點沒把何西給熏得昏厥過去的大屍花的二兩花粉。
毒蛇、蜈蚣、蠍子、箭蛙的毒液,按照一定的比例配合,摻入一定量的花粉,在藥盞中以巫火輕輕炙烤。在這過程中,刑天鯉不斷念誦巫咒,絲絲縷縷肉眼可見的淡綠霧氣從他指尖噴出,不斷融入藥盞內的混合物中。
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悄然擴散開來,原本黏糊糊色彩斑斕的混合物,在刑天鯉一刻鐘的炮製後,變成了淺淺一盞幽藍色,閃爍著藍寶石般光澤的粘稠汁液。
隨手拔下那條毒蛇長而尖銳的毒牙,刑天鯉沾了沾藥盞中的毒液,吩咐了一聲,刑天仁兄弟幾個,就輕輕鬆鬆的將北河倉一扒得乾乾淨淨。
在北河倉一歇斯底裡的慘叫哀嚎聲中,刑天鯉用毒牙蘸著毒液,一點點刺進了他周身九處致命的要穴。淡淡的涼氣侵入身體,北河倉一隻覺得自己的身體一會兒涼,一會兒熱,一會兒麻痹不仁,一會兒好似有微風習習,從骨髓中一點點的透了出來。
等到刑天鯉施為完畢,他將藥盞連同剩下的毒液,隨手塞進了袖子裡。
“喏,鏡子,看看罷!”刑天鯉將一麵梳妝鏡遞給了北河倉一,他對著鏡子認真的端詳了一陣,他驚駭的發現,自己的瞳仁,已經變成了兩點深邃的,帶著讓人窒息的森森寒芒的藍色。
北河倉一驚恐的大叫了幾聲,他情緒上來,熱血上頭,眼看著他的眼白充血,一條條深藍色的血絲迅速覆蓋了他的眼白,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邪詭無比。
“我的秘製毒藥,天下無人可解。”刑天鯉淡然道:“或許,有人能?但是你肯定活不到那個時候。我隻要一聲口哨。”
刑天鯉吹了一聲口哨,北河倉一就‘咕咚’一聲,倒在了地上。他渾身皮膚隱隱泛著藍氣,一點點凉沁沁的酥麻感從腳趾尖快速向上蔓延,眼看著就要延伸到他的心臟,北河倉一渾身冰冷,眼前一陣陣發黑。
他突然驚覺,隻要這股酥麻感侵入心臟,他就死定了。
“尊敬的上國大人,您想要我,做什麼?”北河倉一驚恐萬分的尖叫著:“我,絕對配合,絕對聽話!您,再也不會找到更比我聽話的人了。”
用毒藥控製下屬,這種事情在東雲島聯,很常見。
無論是北河家還是南山家,又或者高高在上的聖皇家,他們全都用秘藥控製著無數的秘諜、密探、死士等倒黴蛋。北河倉一作為北河家當代家主的嫡長子,對於這種套路,並不陌生。
他甚至,親眼見到過,幾個北河家的死士,因為做事不力,被自己父親懲罰,在鐵籠子裡毒發身亡的慘烈景象。
那幾個家夥,在毒發前,他們還是一個完整的人。在毒發後,他們在短短幾個呼吸間,就變成了一堆碎骨肉。
惡臭的,淌著膿水的碎骨肉。
北河倉一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對於死亡的恐懼,讓他忍不住的哀嚎起來。
刑天鯉大袖一揮,被他催動的劇毒一點點的內斂,一點點的返回了北河倉一的五臟六腑,返回了他的骨髓、神經。
“那麼,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刑天鯉很淡然的看著北河倉一。
“為您誓死效忠啊,尊敬的主人!”北河倉一一腦殼磕在了地上,無比燦爛的笑著:“從今以後,倉一就是您最忠誠的仆人。”
刑天鯉看著滿臉堆笑的北河倉一,‘嗬嗬’笑了一聲。
一聲令下,刑天仁兄弟幾個衝了進來,將北河倉一倒吊在了鎮役所門口的一株大樹下。刑天仁不知道從哪裡踅摸了一條粗糙的麻繩,按照刑天鯉的吩咐,很小心的收著力氣,衝著北河倉一肉最多的屁股蛋,狠狠的就是三鞭子。
北河倉一痛得嘶聲慘嚎。
作為北河家當代嫡長子,他自幼就養尊處優,一身皮肉,養得比人家小姑娘還要細嫩。就算到了黑婆羅洲,他都從來沒有吃過半點兒苦頭。
這三鞭子抽下去,雖然隻是破了點皮,出了點血,依舊是北河倉一人生中最慘烈的一次劫難,他痛得渾身抽搐,眼淚鼻涕混著口水一起飛起,尿都飆出了一尺多遠。
“以後,一心一意的為我辦事,或者,這樣的滋味,你還能嘗到更多。”刑天鯉笑看著北河倉一,莫名的心頭有一股快意升起。
他輕輕的哼唱著‘搖啊搖,搖到外婆橋’的童謠,左手一道‘痛苦加深’的巫印,輕輕的印在了北河倉一身上。這個巫印也沒多大效力,隻是讓某種痛苦憑空提升三倍而已。
北河倉一身體猶如僵死的魚兒一樣猛地挺直,翻著白眼昏厥了過去。
數日後。
包括史密斯在內,各大英吉士商人借給刑天鯉的武裝護衛,都已經趕到了金山鎮。所有的武裝護衛在抵達的第一時間,就在胸口掛上,這幾天刑天鯉讓人趕製出來的北河家徽章。
一麵麵黑底白紋的北河家旗幟也在金山鎮升起,在東雲特有的,單調低沉的太鼓聲中,換上了黑色製服的武裝護衛們,開始在金山鎮外的駐地中操練。
奔跑,射擊,武裝越野,甚至是拳擊格鬥。
所有駐地正中的旗杆上,都有北河家的旗幟在迎風飄揚。
金山鎮的鎮門口,站立著的護衛,也變成了身披東雲式樣大鎧的刑天氏子弟。刑天鯉的袍袖中,有堆積如山的金屬材料,他挑選了一些優質的戰艦防護裝甲,用巫火融化後,鍛造出了匹配自家兄弟體型的重甲。
這些甲胄,重達四百餘斤,正麵的防禦力,足以抵擋現有所有槍械的近距離攢射。
甲胄的胸口,同樣被刑天鯉塗繪了鮮明的北河家的徽章——至於說,北河家從哪裡找到的,這麼多身高幾近六尺的魁梧漢子,嗬嗬!
身為北河家嫡長子的北河倉一,可以衝著問出這些問題的人噴一臉的口水。
‘貴人’行事,輪得到你們過問麼?
在收服北河倉一一個月後,三條從平海城啟航的客輪,五條同時啟航的貨輪,抵達了黑珍珠港。刑天鯉帶著乖巧、恭順的北河倉一,親自前去港口接船。
一萬兩千刑天氏子弟,乘船趕來了黑婆羅洲。
南潯鎮的刑天氏族老們,收到刑天鯉的電報後,他們思忖許久,從族中挑選了一萬兩千名青壯,讓他們趕赴黑婆羅洲。這,幾乎就是南潯鎮,刑天氏旁支一脈,所有能動用的青壯年了。
而五條貨輪,則是運來了大量的軍械輜重,足以武裝數萬人的槍械,更方便在叢林中使用的小口徑火炮,以及大量的炸藥、手雷等。
這些軍械,一部分來自英吉士王國,一部分則是來自艾美聯邦。
刑天鯉左右逢源,大小通吃。
隨後,刑天鯉又耗費了半個月時間,為一萬兩千名刑天氏族人點開了血脈。現在,刑天鯉身邊,就有了一萬五千名魁梧、驍勇,力過千斤,而且五感敏銳,各個都堪稱‘神行太保’兼‘神槍手’的超級精兵。